攻入江夏只是传言。
指望一群流民夜袭攻克坚城,现在看来是无望了。
回到大营,刘异用一口河南话,将昨晚夜袭的情形,详细汇报给蒲刚和邢忠义。
“娘亲哎,造孽啊,昨夜毛月亮天儿,到处黑黢黢的,地上好多铁蒺藜,扎到了,脚背透心凉,痛死人!这回咱学聪明了,不去踩地雷炮,绕到路边走,路上没折啥人。约莫三更,吕把总带俺们第一营两百多兄弟,引着流民,摸黑到宾阳门。头顶黑黢黢的,只有几个火把,看不到明军。娘亲哎,我们前脚到,吕把总还没开始说咋爬墙,几个胆肥的流民,就扛着梯子开干了。他娘的,这一干不要紧,可坑了咱们吕把总!狗日的明军在城头吊了些铃铛。梯子竖起来,还没爬,铃铛就叮叮当当响起来了,垛口后面探出来乌泱泱的人头,跟鬼似得。”
“他们早有防备,远处的就用火铳弓箭射,他们的火铳打得很准,近的用长枪长刀乱捅,爬上了城的流民,寡不敌众,都被明军打下来。几个身手好的,侥幸爬上了城,吕把总立即带兄弟们一起冲眼看就要打开个口子,明军火力忽然加强了,噼里啪啦到处都在放铳,吕把总被射中,倒在城头,兄弟们为去抢回他尸首,死了七八人。”
刘异在城下照看马匹,直到一颗流弹击穿战马脑袋,铅弹从他胳膊前穿过,在袖子穿了一个洞,马死了,他没啥事。
很快,齐军从城头溃败下来,参与夜袭的两千流民和两百战兵,活着逃回大营的,最后不到八百人。
“听退下来的兵说,吕把总临死前,要我们赶紧撤离,保护好自己。”
蒲刚见刘异面目昏沉,像是用最后力气在支撑,便让他退下休息。
大帐之中,留下蒲刚邢忠义两人,周围一片死寂,远远听到巡营军士的更鼓声。
吕把总临终的那句话,深深打动了两位主官。
邢忠义喟然长叹道:
“临死之际,忘却自身安危,想到的,却是同在患难中的同伴,这便是我大齐军魂啊。”
蒲刚咬着嘴唇,久久才道:“第一营折损这么多人,都是我的过失,不该让他们去督战。”
他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邢忠义擦掉泪水:
“老蒲,夜袭要停了,攻不下的,这样一败再败,对士气打击太大!还是正面强攻!”
蒲刚摇头道:“强攻,会死更多人。”
“明军不会坐视我们不管,左良玉恐怕已经准备围歼我们,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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