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益纠葛、牵涉颇深。
一家有事,攀扯之下,不知多少家将会卷入其中……
高侃笑道:“沙窝里的虫豸,谁又能看得清有多少呢?只能谁冒出头,就揪住谁。”
萧瑀吁了一口气,颔首道:“杀一儆百,还好还好。”
虽然他不会轻视高侃之能力,此君亦是出自渤海高氏之旁支,勉强算是世家子弟,但自幼困苦未能精心学业,又是从一介小卒披坚执锐杀出一条青云之路,难免杀气横溢,万一戾气太甚、私心太重,试图以江南士族之尸骸铺就其向上之路,则江南之地将会遭遇血雨腥风。
以右威卫之数万精锐,水师舰船沿着遍布江南的水道沿途补给,极有可能横扫江南、锐不可当……
不过显然高侃非是暴戾之辈,手握大军却不鲁莽,身负威慑江南之重任,却也知晓不可凭恃兵威之盛而大开杀戒,而是选择他这个江南士族之领袖,威逼利诱、打开缺口。
是个人物。
窗外一阵脚步急促,两人循声望去,一锦袍青年正从竹林之间的甬路疾步而来,行至前院之时见到两人都看向他,立足躬身施礼,而后稳重一些,快步进了屋内:“祖父有礼,高将军有礼……”
萧瑀蹙眉:“慌慌张张,成何体统?”
对于萧守规这个嫡长孙,可谓爱之深、责之切,虽然长子萧锐另有数子,年龄都长于此子,但嫡庶不可废,兰陵萧氏将来之家业总归是要落在他身上。
但萧守规固然才具非凡、文采斐然,性子却轻浮跳脱,怎么看都难以承担家族之重。
可萧守规不仅是他的嫡长孙,更是太宗皇帝长女襄城公主之子,血统高贵、地位超然……
必须寄予厚望。
萧守规忙道:“非是孙儿不知轻重,而是尚书省那边考场出了大事,有学子终止考试,于考场之上诋毁数学,更当众号召其余学子罢考,以示抗议!”
萧瑀看向高侃。
高侃安坐如山,执壶给两人面前的茶杯斟满茶水,而后拈杯喝了一口,沉声道:“不急,既然迫不及待跳了出来,不妨让他张狂片刻,看看有无同谋。”
萧瑀沉吟少许,担忧道:“若有同谋,只当以同罪论处,可若是无心之人受其煽动,未免冤枉。”
高侃眉毛一挑,不以为然:“若非意志不坚、立场不定,自可分辨是非对错,又岂会受其煽动?”
萧瑀蹙眉:“既是杀一儆百,何必徒增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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