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开口说道:“东主,属下能理解你爱兵如子的高义,不过卫所士兵也双饷实发,日后银钱米粮恐捉襟见肘。”
阳谷县衙官吏差役双饷实发,毕竟才几百号人,千把两银子就搞定了。卫所士兵人数翻了十倍,这也就意味着支出将多出十倍。
这个月你给他们双饷实发,那下个月呢,是不是照旧?
那下下个月又该如何发放军饷?
升米恩,斗米仇的道理,卞和相信沉忆辰不会不懂,开了这个口子,后续想要关上就难了。
“以后的事情本官会想办法,实在不行再选几个乡绅大户追缴粮税就好。”
同样的一件事情开了个头,后续想要复制下去就简单许多。
阳谷县三大家能追缴出三万多两,兖州府下辖十县,追缴三十万两没多大问题。更别论整个山东布政司,管辖着五十一个县跟十五个散州,随便敲点竹杠干什么都够了。
有权不用,过期作废。不管事后会掀起如何的滔天巨浪,只要沉忆辰还担任佥都御史一职,他在山东地界就可以呼风唤雨。
只要能把事情给办成了,就算问责撤职回京又如何?
如今的沉忆辰,已经不像当初那般“权欲熏心”了。
“东主,赈灾济民之事以力破局,吾等可以高举仁义大旗,就算闹到金銮殿也无妨。”
“但追缴乡绅望族税粮,此事万不可再行,否则将被朝野内外群起而攻之!”
卞和这次没有默认或者委婉劝解,而是说出了事情的严重性。
追缴乡绅望族隐瞒的税粮,等同于挑战整个天下的士大夫阶层。
朝野内外只要有功名在身,除了于谦等极少数人,谁家没有挂靠隐瞒的田产,谁家没有偷逃漏税过?
沉忆辰开了这个头,就等于挑战了所有人的利益,皇帝都保不住他。
哪怕不在乎什么青云之路,可能就连治水之事都完成不了,就得被召回京师!
听着卞和这番话语,沉忆辰有些愤怒的情绪,逐渐冷静了下来。确实很多时候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有些规则能去挑战撬动,有些规则以自己目前身份“触之既死”。
追缴乡绅望族税粮这种事情,不能肆无忌惮的进行下去。
“卞先生所言有理,我会引以为戒。”
沉忆辰朝着卞和拱手致意,他明白不能意气用事。
“此乃东主深明大义。”
卞和并未居功,他很清楚相处的界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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