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也根本不想听这个女孩聊起这些家事,现在明明应该是入学培训时间。
可他也没办法让女孩闭嘴,因为这是这个如夏花般绚烂的女孩从见面开始第一次表露出的……些些悲伤,至少他觉得女孩比他勇敢得多,这些话明明应该藏在心里自己嚼烂,可她却能很坦荡的说出口。
楚子航就做不到,每逢下雨他就会在半夜忽然梦醒,听着窗外瓢泼淋漓的雨声,不时会觉得自己还坐在那辆在高速飞驰的迈巴赫里,车载音响放着一首父亲唱给女儿的爱尔兰民谣和雨声一起充当背景乐,而他就坐在副驾上,听着男人像个中年妇女一样喋喋不休。
其实他觉得夏弥没必要和他说这些,每个人都会有即便说出口别人也理解不了的事,藏在心里就好。
就像每每回忆如潮水般将他吞噬,他也只是独自一人挥刀向神,连最亲近的路明非都没牵扯进来,即便他知道只要他开口路明非就会义无反顾地帮他……
“师兄!”夏弥一声轻呼,手忙脚乱,“摩天轮快要过最高点了诶,不做点什么吗!”
楚子航从回忆里被拉扯回现实,他们正处在摩天轮这个巨大圆盘的顶端,如同梦里的精致……天气很好,阳光从透明的舱顶泼洒下来,女孩娇媚的脸被衬在阳光里,天使般明媚,远山勾勒出优美的线条,就像是意境饱满的山水画……
女孩破画而出,从此世界上的一切都失去了颜色。
不做点什么吗?
没来由的,楚子航想要做些什么……他突然想到了女孩曾说过的关于摩天轮的寓言。
于是他牵过女孩……系在他手腕上的细白绳,把小熊维尼的气球从头顶扯了下来……维尼两个黑豆般的小圆眼好像在注视他,撅着嘴在笑,像是索吻般……于是楚子航扁着嘴,薄薄的嘴唇和维尼的嘴巴……轻轻地碰了碰。
这大概……是他这辈子做的第二蠢的事了!仅次于那个雨夜在高架上独自窜逃!
“天!”夏弥惊呼出了声,双手掩住脸,使劲地瞪眼望着已经把小熊维尼放回天上、神色如常的楚子航,后者淡定得就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啊啊啊啊啊,师兄你居然会这么浪漫!”夏弥惊叫连连。
“浪漫……难道不应该是傻么?”楚子航皱眉问。
摩天轮已经越过了高点正在缓缓下降,那股劲头过去后楚子航也觉得自己……是不是疯了?!难不成被路明非和芬格尔传染了?他居然当着一个女孩的面,亲吻了一只气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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