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梦虽然不去咸阳,但太乙山就在咸阳附近,基本完全同路。
晓梦骑在一匹小矮马上, 不住的回首凝望已经改弦易辙, 变幻王旗的大梁城,忍不住一叹,“又亡了一国啊!”
古寻有以下没一下的悠动马缰,斜眼一瞥晓梦,“怎么,你还挺多愁善感啊?”
晓梦一如既往的白眼以对,没好气的回道,“不行吗?”
“小小年纪,思考些你这个年纪该想的事,王国兴衰不适合你。”古寻笑眯眯的回道。
晓梦闻言沉默了一下,没有用自己高昂清亮的嗓音回顶古寻,而是沉声反问道,“可如果这些就是你的人生,又怎么能不去想呢?”
小小年纪确实不该去想所谓的国破家亡,山河易变,然而人若就在局中,不想这些,又能想什么呢?
古寻沉吟了一下,突兀的回答道,“你就要加入天宗了。”
“……所以?”晓梦一头雾水,不明所以。
古寻悠哉游哉的念道,“达生之情者,不务生之所无以为;达命之情者,不务命之所无奈何。”
晓梦闻言,恍惚的呢喃接话道,“《庄子·达生》……”
很快晓梦就回过神来,忍不住阴阳怪气的回道,“说起来多容易啊……”
古寻耸了耸肩,回应道,“王权至高无上的国家,君王往往决定了一切。”
“偏巧山东六国这些年来的君王,全都是不成气候的玩意,却又正好碰上嬴政这个野心勃勃的敌人……”
“只能说,身处天下之局,所有人都是无可奈何的,你我皆如此。”
“这是数百年的时光,所累积而成的天下大势,无人可以扭转,即使是看起来风光无限的秦王,亦不过是大势所趋下的一段插曲而已。”
“每个人都代表着一份偶然,只是所有的偶然叠加起来后,结果却是无人可以撼动的必然。”
晓梦忍不住反问道,“所以就要屈从于命运?”
“服从与否,要取决于你究竟认为什么是所谓的命运了。”古寻两手一摊,含笑回道。
“若是你认为人生中所有的不幸和苦难都是命运的捉弄,那你大可以去试着反抗,不过要谨记,结果如何,和你反抗与否,并无直接关系。”
晓梦被古寻的回答气笑了,“呵……你这不是废话吗,有什么意义?”
古寻很无奈的一皱眉,“当你纠结于所谓的命运的时候,就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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