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和爹闹的不欢而散,但一家人毕竟是一家人,终归血浓于水。更何况,如今爹已经走了,我们又岂能真和妹妹一家老死不相往来……”
言至于此,几人眼中皆闪过一丝落寞之色。
潘初八英明一世,若他泉下有知,今日的潘家,竟沦落到家破人亡,背井离乡的悲惨地步,不知他又会作何感想?
一片沉默中,潘文悄然转身,痴痴地凝望着夜幕下朦胧昏暗的颍川城,语重心长地喃喃自语道:“我生于斯,长于斯,在颍川生活了大半辈子,如今将要离去,心中真是百般滋味……”话音未落,他已情不自禁地落下两行热泪。
三言两语之间,蕴含着无比的苦涩与悲恸。
首丘之思,望云之情,又岂是旁人能够领悟?
遥想昔日,潘家在颍川历经无数辉煌,这里曾有他们的欢声笑语,也弥留着他们的辛酸血泪。颍川城、淮水畔,承载了潘家几十年的风风雨雨,起起伏伏。
华夏儿女,大多安土重迁,若非万不得已,又有谁愿背井离乡?
恋恋不舍,依依惜别,潘家人无不翘首而盼,眼泛泪花。
不知过了多久,潘雨音缓步来到柳寻衣面前,泪眼朦胧,梨花带雨,几次欲言又止,终究化作无声哽咽。
她曾与柳寻衣在颍川城中“拜堂成亲”,虽是做戏,但毕竟是“夫妻一场”,今日惜别,此生此世不知还能否再见,故而心中难免有些伤怀。
小女儿心思,本就多愁善感,又岂是柳寻衣一个大男人能懂的?
“柳大哥,谢谢你……”潘雨音“含情脉脉”地望着柳寻衣,内心百感交集,声音细若蚊丝,神色也甚是复杂。
“潘姑娘,不必言谢。”柳寻衣诚恳地笑道,“潘家日后不必再担惊受怕,你也不必整日以泪洗面,我真的很替你们高兴。”
“柳大哥,其实我……”
“姑娘,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洵溱似乎一眼看穿了潘雨音的心事,突然插话道,“江湖中人,一生都将在颠沛流离和刀光剑影下生活,刀口舔血,说不定哪天……就会暴尸荒野,死于非命。因此,你离这种人要尽量远些,以免枉受牵连,徒增血泪。看姑娘知书达理,贤良温顺,日后必能寻得一位如意郎君,与你佳偶天合,比翼双飞,安稳幸福地度此一生。而那……才是你应该过的日子。”
说罢,洵溱轻瞥一眼神色尴尬的柳寻衣,朝他露出一个“不必谢”的古怪表情。
闻听此言,潘雨音的脸颊顿时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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