狱,聚拢巨财。
其二是刑部三百余件受人指使的大小冤狱,官民皆受其害,公家法成私家之法。
其三是礼部大小三十余位官吏,多是世家之人,皆尸位素餐,或以权谋私,甚至带歌伎来衙中嬉乐,堂堂礼部成礼崩乐坏之所。
三件事情一上奏,但凡知道些内幕的朝堂众卿都屏息凝神。
礼部是李度出身之所,刑部则是李家扎根最深的地方之一,而太平漕之流所以为害,是南衙禁卫同流合污——这些禁卫的调动之权正在宰相手上。
三件事的矛尖其实是朝向同一个方向,这也一定是他们准备充分的案子,只要圣人说要查,三处衙门就一定能在极快的时间内拿出牢固的证据链,同时指向那袭十年来高枕无忧的紫衣。
圣人沉默,三封折子之后,元照出列木声道:“陛下,今我朝堂之害,不在灰羽之麻雀,而在紫皮之蠹虫。”
李度冷冷转头看着他,仅仅在第三天,这个分明还立足未稳的獐头鼠目之人就向他露出了毫不掩饰的獠牙。
折子很厚,没有在第一时间得到批复,圣人说会取回去瞧瞧。
李度正是在这时才意识到,这股巨大的风浪是真正席卷到了他身上。
“居士久未犯嗔戒,近月已触着两回,还望居士修持心性,勿丢了身上佛气。”老僧温蔼道,与十位白衣僧人坐于周围默默地数着念珠,香烛静静飘开。
李度阴脸沉默了一会儿,缓缓舒展眉头,又化为平日清淡的脸色,捻起腕上佛珠,颔首微微一礼:“劳高僧相谏,实我又受尘世之扰,下将再手抄经文百卷,捐白银十千,以复我诚意与静心。”
“尘世扰攘,多不能明心见性之人,困于己身之囹圄。居士命承天意,合该早求超脱,免使澄心染尘。”
李度缓缓点头,脸色已霁,淡眸看了眼身前狼藉:“且收了吧。”
两名青衣低头趋步过来,拾起地上碎瓷时手还带着些细微的颤抖。
李度阖眸一枚枚捻着佛珠,心下想着刚刚那场令朝堂动荡抵达一处新的高峰的上奏,很显然,那风浪是朝他倾压而来了。
但实际上,李度从来没有做好下台的准备,他也从未想过要下台。
他喜欢神京这座庞大繁华的城市,喜欢这里精妙的佛法与温润的少女,喜欢万人之上的地位,也喜欢四季鲜明的舒畅气候……
不过作为李氏家主的亲哥哥,作为李家在神京的支点,他也能够敏锐地嗅到真正威胁的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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