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碎玉轩的门,被牵着的手还始终没松开,走动间,年世兰眸光微动,晃了晃手腕,唇角微动,状似醋意翻腾的问道。
“皇上怎么不让太医来瞧瞧那舒痕胶里头究竟是什么东西,怎么和臣妾宫里的欢宜香这么像,莫不是您偷偷把原材料送去碎玉轩了吧?莞嫔向来得宠,您又偏心她……”
听她阴阳怪气的一通质问,胤禛心下一紧,头疼过后,只想把这一茬赶紧揭过去,不叫她发现任何异常,遂沉声道。
“几日不见,愈发小性儿了,朕是皇帝,自然是一言九鼎,说了没有,难不成还会糊弄你?”
说罢,顿了顿,又补充道:“朕几时偏心她多过于你了?”
见他态度认真起来了,年世兰撇了撇嘴,倒是没再揪着不放,轻哼一声:
“依臣妾看,那也得仔细查一查,不然莞嫔和惠贵人两张嘴一翻,总是往臣妾身上泼脏水,真是无端叫人厌烦!臣妾今日秉公执法,哪里有一分错处了?”
说着,又贯彻自己的人设,理直气壮的告状:“皇上!您是没看到果郡王和莞嫔搂搂抱抱的样子呢,大庭广众之下,半点忌讳也没有,果郡王凭什么这样做?他又不是净了身的太监,瞎往后宫跑什么啊……”
经她这么一提及,胤禛才从目前的琐碎事中醒过神来,面色霎时间阴沉了下来,不过转瞬间,眸色变得晦暗可怖。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入后宫中轻而易举,明目张胆的闯入翊坤宫,公然顶撞掌管宫权的贵妃,在众嫔妃与奴才们的眼皮子底下将有孕的莞嫔抱起,二人相处过密,不曾有过一丝丝避讳……
英雄救美,亲密接触。
今儿这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便如此行事,那……若是以往没人瞧见的地方呢?
好一个果郡王,好一个莞嫔!
原本他心中还对莞嫔失子抱有几分怜惜不忍,可如今却陡然间全都烟消云散,再加上那张脸如今损毁,再一想起,就只剩下膈应与厌恶。
她无辜吗?一点也不无辜!
倘若没有允礼作死一事,她也并不全然是一个受害者。
华贵妃摄六宫事,她何以敢那般怠慢?有错当罚,她何以那般梗着脖子咄咄逼人?她哪里有一点嫔妾的恭敬与顺从?
如此一来,贵妃下令惩罚之,何错之有?
保不住皇嗣,很大程度上是她这个生母自作聪明,怀有不合时宜的清高傲骨,而另一部分,则是送舒痕胶给她的安氏蓄意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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