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之荒野,岂非可惜?”
关老五“哼”了一声,“宝刀因战而损,得其所也,总胜过当一辈子屠狗刀、切菜刀!”
一衲仍低着头,对着那柄刀说道:“你也是这么想的么?你是愿意一直在鞘中待着,还是想要出来杀人呢?”
魏颉见其举止古怪,心下不解道:“大师为何要对着一把刀说话?”
一衲禅师慈祥一笑,道:“关居士,你的刀说,他不愿再与人厮杀了……”
关老五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未等一衲完全说完,便从其手中夺回了自己的那柄“唯我独尊”,毫不客气的说道:“大师,这刀跟了我那么多年,我总该比你了解它!”
“老五!”霍白瓷高声叫道,“莫对我师父无礼!”
关昭肃然道:“我关老五虽然粗俗,却也不傻,岂能听不出大师的言下之意?大师一番美意,想劝我放下执念,得自在真我……可这‘真我’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我弄不懂,也不想懂,我便是我,真的我也好,假的我也罢,我,这辈子就这样了。”
一衲禅师垂眉不语。
“大师以物寓人,想让我封刀退隐,呵呵,哪有那么容易?我与嬴秋恩恩怨怨了三十余年,岂是大师一番话便能轻易了账的?”
关老五沉声道,“佛家讲求‘顿悟’,恕关某没那点悟性,实在是顿不出来,让大师白费口舌了。”
一衲禅师叹了口气,“关居士,苦海无涯……”
“大师是想说‘苦海无涯,回头是岸,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么?”
刀圣关昭朗声道,“好,就算我现在真的回头了,上了岸,又如何?就算我真的把刀放下了,成佛了,又如何?我关老五宁可在苦海里溺死,也不愿在岸上苟活!我不愿飞升当神仙,又岂会贪图变成什么佛陀?”
众人尽皆哑然。
“大师,你可还有什么话要说么?”关昭问道。
“贫僧已无话可说。”禅师回应道。
此刻,李秀兰的诵经声也停歇了下来,整个茶屋内顿时一片寂静,针落有声。
“老霍,我这人脾气臭,这辈子也没交几个朋友,你算一个。”关昭笑道,“你的茶有滋味,比酒好喝!”
他蓦然站起身来,揉了揉女儿关樱的脑袋,“樱儿,爹这辈子最自豪的两件事,第一是娶了你娘,第二就是生了你……爹走了,日后你务必要保重自己啊。”
关樱用力拽住父亲的一条胳膊,牙关紧咬,眼圈通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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