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门第,我等燕人在建邺就是受气的。”
祖逖闭上了眼睛,终究不愿多言。
“唉!”祖约再次长叹一声,满腔愤怒难以发泄。
“我死之后——”榻上的祖逖突然发出了声音。
祖约一怔。
“你好好统军。”祖逖说道:“将来若有机会,将我的棺椁带回范阳,葬于你我少时常玩的那片果园。”
祖约眼圈立刻红了,愣愣站在那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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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将晚,王导、王悦、王恬父子三人坐在院中饮茶。
王导面色淡然,无悲无喜。
王悦脸色苍白,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
王恬好像刚刚沐浴完毕,在父兄面前披头散发,但浑若无事,一点不觉得失礼。
“大郎,可还撑得住?”饮了几口茶后,王导看向长子王悦,有些怜惜地问道。
“世子薨逝后,诸般谋算尽成空。”王悦叹了口气,说道:“想当年,儿与世子情谊相笃,为其腹心,为此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可谁成想,人生无常,唉。”
王导亦叹气。
他与琅琊王睿相善,长子王悦王长豫则与世子司马绍相善。
他知道,这其中有太多的刀光剑影,太多的明争暗斗。
长男在其间耗费的心力,外人难以想象,而这也导致他本就虚弱的身子骨更加恶化。不过二十来岁的年纪,头上竟隐隐有银丝了。
他从来没向他叫苦过,也就今日心神摇荡,吐露些许罢了。
至于为何心情摇荡其实很简单,邵勋攻破长安的消息,辗转之下,传到建邺了。
王导犹记得当时幕府中各人的神色变化。
早渡士人垂头丧气,晚渡士人面色阴晴不定,江东土族则焦急万分。
至于琅琊王,他还没从丧子之痛中走出来,更多的则是茫然。
到了最后,还得是他王导出面宽慰众人,提及北人南下水土不服,十万大军至少病死五万,这仗还有得打,这才令众人的士气有所回升。
但自家人知自家事。
邵兵若南下,病死病倒很多人是肯定的,但光靠疫病是否能够完全阻止北兵南下呢?答案显而易见。
“父亲。”王悦突然说道:“过几日,还得拜访一下吴中大族。他们多半是不愿降的,只要他们支持,江东便没那么容易被攻破。”
王导微微颔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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