增地方之滋扰,则莫若因循听之,尚得相安于无事。连平在广东仅一州之地耳,偏僻小邑,土瘠民贫,而相习成风,至于此极,然则连平如此,广东一省可知,即他省亦无不可知。
湖广总督林则徐言语甚烈:牙片未盛行时,吸食者不过危害自身,故杖责刑罚足矣。迨流毒于天下,则危害甚巨,法当从严。若犹泄泄视之,是使数十年后,中原几无可以御敌之兵,且无可以充饷之银。兴思至此,能无股栗!夫财者,亿兆养命之源,自当为亿兆惜之。果皆散在内地,何妨损上益下,藏富于民。无如漏向外洋,岂宜藉寇资盗,不亟为计?
直隶督琦善于京畿重地天津一船上就查得十三万两,更何况别处!若犹泄泄视之,是使数十年后,中原几无可以御敌之兵,且无可以充饷之银!道光帝如遭当头棒喝,急喝:速传湖广总督林则徐!
公元1838年12月26日,则徐抵达保定,遇直隶总督琦善。则徐任江南道御史时,与琦善熟,相谈甚欢过。一番客套后,琦善道:“少穆此次进京,是为牙片事?”
则徐道:“或许可能,全凭圣意!”
琦善道:“牙片毒物,先前不以为然,谁知却引来这般祸患。黄爵滋重治吸食,我以为极错。吸食者,不只痞匪贼盗,还有忠良后裔、幕友书役、贤媛孀妇等安分守己之人。一吸牙片,即罹法网,将见缧绁之人载道,监狱无隙地可容;贯索略重,不待部文复转,而瘐毙者已成千上万矣。十八省之大,数十年之久,吸食者之众,断不能砍头可解,谁肯俯首就擒?势必聚众惹事,此大可虑也。至于广闽海疆省份,其人习于械斗,吸食者十之七八,几十万人啊,逼急了,遁逃海岛,与夷人勾结,一唱一和,更可虑也。黄氏的五家互保,一食全株,更不可取。邻人吸食牙片或于夜间、或于蔽处,谁能明察秋毫?今一言之下,欲兴率土普天之大狱,此真断断乎其不可行者也。吾以为,不如大张晓谕,闭关锁市,不准通商,则牙片自无来地。内地已入牙片,不必销毁。吸食者可边吸边戒,一年半载,知烟不续来,贩卖者则另寻别业,吸食者已尽保残躯。如是则从容不迫,而天下亦安居乐业矣。”
则徐道:“静庵言,少穆谨记。”
琦善道:“一面之词,少穆随意。牙片事,烦愁事呀。因那驰禁之折,上月,许乃济已被降为六品顶戴。夷人更不好惹,少穆可知厚山事?孙子曰: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
林则徐当然知道卢坤卢厚山事,1833年9月,卢坤两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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