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二章 朝鲜善后策(1)
1882年9月2日,吴长庆、张謇等简从少随,返旆归津,谒见署直督张树声,吴长庆寒暄一二,既将《壬午事略》、《条陈朝鲜事宜》奉上,手指张謇,道:此皆张季直大作,确属勘定朝鲜之良策,烦请振轩兄代为奏请。
张树声道:李鸿章大人夺情复出,不日即至,是否待李大人阅后,再行奏请?
吴长庆道:万万不可!于外,李大人一向仁义,断不会擅启兵戎。
张树声道;筱轩兄意,既乃吾意。李大人倘若久督直隶,吾等焉能出兵朝鲜。
吴长庆道:此《朝鲜善后六策》,亦属抗鼎之作,时机得当,恳请振轩兄另行奏请。
张树声观瞻《壬午纪略》、《条陈朝鲜事宜》、《朝鲜善后六策》,亦是感慨道:张謇公之论朝鲜诸事,超越时贤矣!
吴长庆喜曰:吾庆一军,人才辈出,文有张季直,武有袁世凯,袁慰亭其人,治军严肃,遇事争先,在朝鲜尤为奋勇。
张树声道:此事万急,吾即函告总理衙门奏请吾皇、皇太后恩准。
诸枢臣查观《壬午纪略》及《条陈朝鲜事宜》,皆曰张謇实乃不世之才。
内阁学士宝廷偶阅《朝鲜善后六策》,迅即代为陈奏:朝鲜今日之变,无不知由外交。而覆霜坚冰,其渐之积,不自外交始也。善其后者,苟斤斤外交是务,而不复求诸本原之地,甚至如倭国变其数百载之衣服制度,以优俳西洋,自谓可立致富强之效,此其弊非徒无益而已。
昔欧阳文忠遇小疾,则敛神整气,整矜端坐,以为正气舒申,外感自去。此言之理,可喻治国。夫居今而泥于古,如御方椭之轮,格碍而不可行也。蔑古而逐乎今,如饮攻伐之药,伤贼而不可为也。
潜现时局,证以所见,次第标本,分为六条。世有知者,引而申之,核而循之,斟酌以尽乎善,吾知必有裨于朝鲜万一也。
一、通人心以固国脉。
目前之变,虽倡乱者一二人,附和者数千百无知之辈,然自入朝境,体察人心,大约恶见外人十居八九。原其心迹,亦惟恐国家受人挟制,愤愤不平。必执其不通时势之一端,而概加以罪,立国者将何从易民而治也。
且民心所向,视士大夫为转移。朝鲜人士服习程朱之学已数百年,一旦目为迂远而骤革之,非特理所不可,势亦有所不能。就使强之,而其心不服,则日积月累,终必有溃决之虑。以弱小之国而屡试于祸乱,尚可为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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