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九月,山里草深林密,不是啥打猎的好时节,咱们往年只能一群人轰撵,但这也吃尽苦头,尤其是福新屯和青山屯那两老瘪犊子,一肚子坏水,咱们去年还有兄弟因此受了伤。
但是今年不一样,咱们屯里有了好猎手,还不止一个,吕兄弟更是有能耐猎虎的好手,不用再受欺负了,你们今年要做的,只要守好庄稼,甭管什么野物,胆敢冲出山来,干就完了,子弹管足,甭管是啥。等吕兄弟他们进山,分出几个兄弟,跟着搬肉就完了……”
听着张韶峰在那里指点江山,赵团青眉头就皱了起来。
“你们这是准备啥都不放过啊?”
身为一个传统的鄂伦春老猎人,听着张韶峰那些跟赶尽杀绝没啥区别的话,有些不舒服。
“老爹,我们跟猎物讲仁义,想着让这些野兽继续繁衍,小的不能打,怀孕的不能打,要选着老的打……真要按这种做法,那大家伙可就得饿肚子了。”
吕律笑了笑,反问道:“你说人重要,还是这些重要。”
“那当然是人……”赵团青说完,微微一愣。
“所以,祸害人的大爪子得杀,祸害庄稼的也不能放过。若是遵守那些规矩,很多人可是没法活的。”
老辈人定下的规矩,追求的是一种人与自然和谐共处的境界,但谁又能真正做到这一点?
在缺吃少喝的时候,啥规矩都是扯淡。
打个溜围,隔着几十米上百米,谁知道是不是怀孕母兽?
下个绳套或是陷阱,谁知道入套的是老的还是幼的?
打个狗围,放出去的狗,那是见啥都咬,又能如何避免?
可不是谁都有经验丰富的鄂伦春老猎人那样,通过脚印、走路姿势等痕迹分辨猎物公母大小的能耐。
这就像人没法跟野兽说你别说来祸祸一个道理,没规矩可言,人和兽在这年头,本就是你死我活的一个状态,国家尚且需要皮毛创汇,需要药材供应医疗呢。
或许还有人在遵守,但也凤毛麟角。
“可这样打的话,要不了几年,就没野兽可打了呀!”赵团青还是摇摇头。
“这是没办法的事儿,至少现在没办法。”
吕律没法跟他说后世就连无比嚣张的野猪也活成保护动物的事儿,因为现在没那条件。
“这也是我劝你们下山定居的原因,因为,真打不了几年的猎了!咱们要做的,就是顺应时事。”
见赵团青还是一副皱眉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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