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说这话没啥用,但是刘备说这话就真的特别有用,而且威慑力巨大。
古文学派的人们才刚刚亲眼目睹了今文学派的终末,看到了今文学派被整体清算的凄惨下场,一旦被刘备提起了“同样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这件事情,恐惧是必然会产生的。
面对刘备的强势,以及那实实在在的威慑,他们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在刘备主导的舆论环境和政治大环境下,今文学派所做的一切都是错的,今文学派的过去是完全失败的,古文学派若要模仿今文学派,那就是自掘坟墓。
用今文学派凄惨的终末给古文学派那些心思不纯的家伙上眼药,在当下的舆论环境中,非常好使。
于是,在一场激烈的辩论会议之后,在卢植的支持下,古文学派内部以比较小的优势通过了刘备的决议。
向能够进入太学的古文学派的基层学子开放部分统治知识,不涉及真正高官的统治知识和权谋知识,但是至少在县令层面可以涉及到一些,向他们普及一些政治常识。
等于在刘备的主导下,古文学派高层被迫在实质上进行了一波有限度的“学术下移”。
这是属于刘备的路线胜利。
确立了太学的改革之后,刘备又开始搞小动作,要趁着这个好时机,对国家的人事制度进行一波微微的改良。
汉帝国的人事选拔制度其实很有趣。
它的人事权力并非是一个固定部门掌握,而是很多部门乃至个人都能掌握人事权力,以至于人事权力分散的离谱。
各郡郡太守和州刺史、州牧的辟召属官就不说了,在中央层面,除了尚书台的选部拥有一定的人事权力之外,还有大将军府和三公府拥有人事权力。
大将军可以辟召属官,还可以直接向天子推荐官员,三公也可以辟召属官,也可以直接向天子推荐官员。
在东汉的人事格局中,背靠天子的尚书台选部与四個公府分庭抗礼,中央和地方也是突出一个分庭抗礼。
人事权力尚且不能统一,皇权的威力到底有多大,就很难说了,一个没有全面人事权力的皇帝能对帝国产生多大的威慑力,就真的很不确定。
所以东汉帝国如今的政治格局也就是理所当然的了。
刘秀的改革拿走了三公表面上的政治权力,从而形成了尚书台的行政权力集中,但是却没有拿走三公的人事权力,以至于越发展到后面,三公就越能通过人事权力反过来影响政治格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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