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心虚,毕竟孙绍祖到现在都是按照规则在办事,自己是在用所谓‘先知’给人家判刑。贾珠最后也同意了,没办法,谁都知道贾赦的脾气,劝是劝不了的,只有出事了他才能老实些——这与贾琏犯色戒同出一辙,实不愧为父子。
贾珠只是与往日同事交流感情的时候,不小心感叹了一下而已,而御史前阵子一番闹腾,歇了几个月,手都闲得痒了,没鱼虾也好,孙绍祖的旧账被翻了出来。此人风流情状比贾琏还狠,贾琏到底还有严父悍妻,孙绍祖却是没人管的,国丧期间他也没少干勾当,又钻营行贿——虽然行贿是公开的潜规则,然而潜规则毕竟不同于法律明文,尤其律法还规定不许行贿受贿。当然,贾赦没有被点名,倒是其他几个收过孙绍祖好处的人被提到了。孙绍祖本次跑官以失败告终,卷铺盖要回家,又想起贾赦白收钱不办事,收了他的钱的人里,唯贾赦这个要得最狠的没被提名,其他的都倒了大霉,孙绍祖要是不怀疑上贾赦那才叫怪了。其实吧,御史是给贾珠面子还他提供信息的人情,同时也觉得贾赦一时半会儿倒不了,何必多添个仇人?这才没把他挂墙头的。贾珠与贾宝玉也不好指点御史,把贾赦的名字同时列上,这不孙绍祖误会了……
家人通报说孙绍祖来辞行的时候,贾赦正搂着嫣红喝酒,听了之后一挥手,叫传话:“就说他的事我知道了,也十分伤感,我如今身上不好,也不徒惹伤怀了。他还年轻,过几年等事情淡了,再来谋职就是了。”孙绍祖一听,更断定贾赦跟他玩光棍,办不成事干脆来办自己了,孙绍祖心说,一守备而已你收了我那么多钱还没办下来原来你也是银样蜡枪头,今天你办不成,日后就更不成了,那钱你就得吐出来。他还没胆子在荣国府前闹事,却也不是好脾气的人,干脆掇条凳子就坐在门房里,把赖大等人急得团团转,又不敢再找贾赦,便寻了贾琏。
贾琏一听,请孙绍祖到自己书房坐下。孙绍祖道:“这是学生办事不周,也不能怨人,只是学生到底一年了,从未失半点礼数,如今还乡,想拜别也不能够,未免心寒。”贾琏听到礼数二字,心知肚明,也隐讳地问孙绍祖送了多少,听说不但古董字画送了,还关了银子给贾赦,贾琏几乎要吐血了,古董什么的,贾赦那里多得是,有些干脆锁库房里几年不翻身的,填补一下也凑合了,荣国府的古董也不少,实在不行一样换一样也成的——反正最后这些都得落在贾琏手里,贾琏也不担心亏本。唯有银子这一宗,荣府本的亏空的,如今裁员又反腐,刚刚有点起色仍没彻底缓过劲来,哪里去寻这宗银子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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