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断有人在割掉汉骑的首级挂在腰间,但幸好两边的队将都还在,呵斥着部下们这样的行为。
尽管如此,在代北突骑撤离的时候,郭亮部的射手还是错过了射击的机会。但泰山军其他部可没啊。
代北突骑的进攻只影响到了郭亮部,像左部、右部这些,尤其是中部的五百射手早就好整以暇,这会见敌骑又到了覆盖区,哪能放过。
于是在各军吏的号令下,从三个方向射来的箭矢,再一次覆盖了逃亡路上的代北突骑。
这一次,代北突骑的马速已经大不如之前了,这一段路也就成了他们的末路。
这一日的漫长,大日终于西落。
残阳渲染着大地,给战场晕染着一层红彤彤的滤镜,那也是血的颜色。
战场的厮杀实际仍在继续,前方青州黄巾的右阵还在坚持,越来越多的溃兵在逃过汉军的追杀后,纷纷投入大阵内坚守。
尤其是在他们知道泰山军到来,肆虐战场的幽州突骑被抽调,青州黄巾也在肉眼可见中恢复着。
但喧闹厮杀是他们的,在战场的东面角,只有一片寂静。
幽州突骑的前进已经停止,实际上在代北突骑擅自冲击后,崔钧就已经令各部停止,好重新调整队形。
也正是停止,幽州突骑最前排的骑吏们才能看到眼前这幅凄惨的画面。
不大的土地上,密密麻麻插着箭矢,无数代北突骑就和他们的战马一起被钉死在那。
有战马侥幸还活着,完全不知道怎么回事,自己的主人就落马长眠了。所以它还在一个劲的舔舐着主人,让他快快醒来。
但它不知道,它的主人此刻四肢张开,仰躺在地,脸上因痛苦而扭曲着。而在他的边上,还有几个还有气的,正努力的向着家的方向爬去。
此情此景,夕阳西下,断戈残肢。
幽州突骑们全体失语了,他们是知道代北突骑的实力的,也是边地一支劲旅。但就在这里,从他们冲锋到被击溃最后被箭矢覆盖,总共不过一刻。
人需要怀胎十月才能出生,又要过十六年才能长大,但死,却只不过用这短短的一刻。
不过幽州突骑并不怜悯他们,只因为这些代北人真的是祸害。
就在刚刚,有二十多骑的代北骑吏冲出了死亡箭雨,但发现自己的退路被压上来的幽州突骑们给堵住的时候。
他们不是下马祈求突骑袍泽们的宽恕,而是竟然举起武器对准了今日的袍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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