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都是他救的。
当时,崔峋因为是广平王的岳丈,又是博陵崔氏,家世显赫,并没有受到太大的牵连,未与韩国夫人一起逃跑。但找到圣人之后,崔峋还是选择返回长安,一是忠于圣人,二是与妻子团聚。
彼此有颇良好的关系,薛白还让杨玉瑶提前打过招呼,没想到,最后还是谈崩了。
最初,也是好言好语地商量,崔峋一直说这不是粮食的事,而是规矩,他若交出了粮食,没办法对旁的姻亲故旧交代。
“我们的粮食若是那般好拿,早在数十年前,高宗往洛阳就食时就拿了。”
“现在不是就食,是叛军要杀入城中了,你们是要粮还是要命。”
“我们要脸面!”崔峋突然大喝,“以我的身份,每日排着队等丘八们发胡饼吗?!今日要我交粮,明日是不是要赶我上城头?!”
薛白依旧是拔刀在手,喝令士卒纳粮。
意外的是,崔峋径直扑了上来,他在禁军哗变时都没站出来保护妻子,此时竟是为了粮食挺身而出,推搡着薛白。
“竖子!不要欺人太甚!”
薛白反手就是一刀将他斩倒在地。
他说了“敢阻挠者杀无赦”就不能食言,不论对方是谁。否则,一旦让人看出他有一丝的软弱犹豫,他就要万劫不复。城内城外环伺的都是虎狼,他必须狠,必须言出法随。
“噗。”
崔峋没想到薛白真的毫不留情,直到躺在血泊里了他都不敢相信自己就要死了。
“你……”他指着薛白,喃喃道:“你攀三姨的裙带,你杀我……”
“收粮!”薛白看都不看崔峋一眼,冷着脸督促着。
那边,杨玉瑶正与她姐姐出了门来,恰见此一幕,惊讶地捂住了嘴。
“阿郎!”
韩国夫人与府中家眷们纷纷扑上前,捂着崔峋那不断涌出血来的伤口大哭。
“何至于此啊?何至于此?!不就是要粮食吗?给就是了。”
“不是粮食……”崔峋死不瞑目,喃喃道:“不是……”
他既然能逃出长安,就根本不在乎家里那些粮食,他在乎的是不能让薛白践踏了他的特权。
之前自己都说不清为何如此抗拒此事,临死之际突然想明白了,他讨厌的是薛白的态度,分明是在针对他们这些名门世族。
为什么不等长安城的平民都饿死一批了再征粮?局面都还没到易子而食的地步,马匹都还没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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