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海水,满地的骨头。
血腥的大雨,不知何人的脏腑。
镇命歌谣,凄惨荒凉,像是路边的小鬼,择一家门户的鲜活人带走作伴。
歌谣伴随着刺耳的诅咒,响彻在楚月的元神:
“你生来不得好死,你本血煞命格,应该疯魔人间,哪有屠夫心怀好生之德的,你不该拿起刀,把这世上的生灵碾碎吗?”
“楚云城亲手挖掉了你的眼睛,送给你血亲的妹妹。”
“你亲爱的祖父冷眼旁观,你大楚的兄长,只有楚南音一个人,大楚只敬楚南音为公主,你却还设摘星楼试图保下大楚的底层人。”
“叶楚月,你还要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
“像你这样的人,两手沾满血腥,刀下亡魂无数。”
“你忘了吗,神玄学院判定你为劣迹弟子躯干出院,三步一叩首跪回长安城,彼时的瓢泼大雨和血恨耻辱你都忘了吗?”
“长安城的人待你如何,你的母亲保家卫国,他们却把你当过街老鼠,你活得猪狗不如,人尽可夫。”
“来吧,来当一个真正的屠夫。”
“你就是这样的人,你生来就该拿起屠刀。”
那声音,阻碍了楚月走向木槿花苞。
师父的身影若隐若现。
白色的头发和老人的轮廓,缥缈若云烟,似指缝里溜走的风。
楚月凝滞半会,继而往前。
迈开腿,往前走,不回首。
阿姐曾经说的。
诅咒之声欻然变得究极尖利——
“你还没看透你自己吗?”
“你害死了你师父!”
“你害得父母亲人,沦为了血鬼。”
“你以为一座墓碑,几场讲座,就能够掩盖你的罪孽吗?”
诅咒之声嘶吼。
像是个崩溃的小鬼。
李太玄不知,傅苍雪也不懂。
又或许,他们是根本想不到。
这镇命器的诅咒,会以修行者的元神为餐。
若能吞噬掉前者的元神和灵魂,诅咒之力必然膨胀。
叶楚月这样的人。
神侯的转世。
无数次跌落进深渊还想行一回大义之路。
若能蚕食掉叶楚月的灵魂元神,这镇命歌的力量,足以如火山喷发,毁掉整个洪荒三界。
哪还管什么天潢贵胄或是蓬户瓮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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