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敬宣咬了咬牙,回身跳到了后面的露天车厢里,对着刘穆之大声道:“胖子得罪了。”几乎是同时,一脚踢出,就把刘穆之那三百斤的山躯踢下了车,地上顿时腾起了一阵烟尘,把他整个人都罩于其中。
刘敬宣转身就跑回了御手的座位,狠狠地一鞭抽在了马背之上,战马一声负痛长嘶,飞奔而出,刘敬宣的声音顺风传来:“都他娘的跟我去救寄奴,落最后面的,老子亲手弄死他!”
一阵烟尘之中,刘穆之吃力地把自己那肉山一样的身躯给撑了起来,无数的战马从他两侧的道路边稻田中驰过,把那水稻田中的泥水溅得他满身都是,而何无忌和刘道规提着大戟,已经跟在刘敬宣的那辆战车后,重新钻进了林中,长龙也似的骑兵,纷纷紧随其后,刘穆之顾不得去整理自己的衣服,对着已经看不见人影的刘敬宣大叫道:“在林子里折树枝扬尘,不要让敌军发现虚实,把阵型拉开,记得放狼烟,快啊!”
刘裕的身躯,渐渐地沉入了乌河之中,这种感觉似曾相识,他清清楚楚地记得,多年之前,邺城漳河边的那个夜里,自己也是这样落入水中,动弹不得的,黑火在自己的周围燃烧着,把每一寸的肌肉都烤得滋滋冒油,而之前眼中所见的那个假王妙音与桓玄在一起的卿卿我我,更是掏空了他的心,身体的痛苦,不及心中这种被人背叛后的苦痛之万一。
可是今天,周身的感觉,与其说是痛苦,不如说是冰冷,麻木,他的意识还是清醒的,想要竭力地站起身来,但是身子却如同给施了定身法一样,完全无法动弹,肩上中箭之处,没有半点感觉,但是那种麻木,却是走遍了全身,刘裕突然意识到,射中自己的这一箭,不仅是破甲而入,更是有着极厉害的麻药,见血封喉,居然让自己这会儿完全无法行动了,若不是多年前自己吃过那蛇神所给的神奇药草,只怕这会儿早就毒发身亡啦。
刘裕的身体虽然不能行动,但是五官却变得异常地灵敏,天师道弟子们奔下河岸,跳进河中,甚至叫喊着想要寻找自己,取下首级的声音,清晰可闻,他的脑子飞快地转着,回想起今天所经历的一切。
为什么帅帐之中,自己一提及北府军分兵掳掠之事,出言阻止,刘牢之会是那样的反应?按说以刘牢之的性格,有人这样公开地反对他,必然是怒不可遏,应该是如蒯恩一样,给打了军棍之后直接扔去辎重营,尤其是这么多各营主将这回都站在刘牢之那边,如此处理自己,不会有任何问题,但是刘牢之的选择呢?
却是客客气气,甚至让自己带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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