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青竹细看了一遍道:“最近遣散仆从的事,确实繁杂难理,熊管家是府里的老人,那些人的功过是非,俱都逃不过他的眼睛,处置起来,自然顺手些,而今,刁奴欺你初来乍到,但也无需惧怕,只按规矩办即可。”
廖青点点头:“少夫人说的是,夫人仁慈,遣散费给的都比旁家高,存心闹事的也就那几个混小子,若他们再胡搅蛮缠下去,我便报官处置。”
“嗯。”顾青竹低应了一声,将纸交还给他,转而问,“昨儿将药方送到谢家,可有什么说法?”
廖青接过纸,想了想道:“并没有说什么特别的话,谢小姐身边的忍冬姑娘,出来说了句客套话,她说,‘我家小姐最信你家少夫人。’仅此而已。”
正因为是句寻常感谢的话,廖青昨儿晚上忘记说了,倒让顾青竹一直惦记着。
“我知道了。”顾青竹对这个回复十分满意。
谢莹信的,不仅是那张药方的治疗效果,还是在接受顾青竹悄然传递的善意。
廖青转身泡了一杯茶来:“前几日,宋家大公子宋允蟠派人给表小姐送信,我早叫人给槿华院递了消息,可表小姐迟迟未曾来拿。少夫人,您看……”
顾青竹淡淡地说:“宋家就是匹养不熟的白眼狼,如今他与钱家狼狈为奸,他是不是想拉拢表小姐,我不好妄下定论,但若表小姐真拿了信,你记得让人盯紧槿华院那边,咱慕家如今已经遍体鳞伤,再受不住内里再来一刀狠的。”
“我记下了。”廖青躬身站着一旁,连连点头。
顾青竹呡了口茶,抬眼问:“山庄上的茶工怎么样了,最近可有什么异象?”
见她问这个,廖青面色一松,道:“还是当初老爷的决定英明,那些茶工签的大多是死契,咱们这边动手遣散仆从,他们心里也少不得担忧,毕竟他们的契约握在慕家手里,若是被转卖,可没那么好的运气,再遇到像慕家这般通情达理的东家。”
顾青竹倒不显乐观:“茶工们身不由己,被契约所困,旁人可不会这般老实,慕家百年,各种关系盘根错节,仆人之间亲上加亲的不在少数,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咱们这边遣散的人中,或多或少牵连着山庄上的人,或父母子女或兄弟姊妹,他们也未必真沉得住气。”
廖青在书案上翻出几张纸道:“先前夫人将名册筛了又筛,只怕牵扯太深,但一些曲里拐弯的旁系,以及隔了几代的,不要说夫人,就是我爹娘难免一时也想不周全,错漏恐也是有的,为此,山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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