噩梦由魑魅魍魉编织而成,如阴翳般悄然笼罩。梦中,叹川故唱仿若又踏入了那一个诡谲迷离的空间,黑暗如潮水般汹涌澎湃,而无尽的恐惧也如影随形。荒诞不经的景象,扎入人心的恐惧,灵魂颤栗中的祈祷,一次又一次,却始终打不开紧缚其精神上的绝望的枷锁。
“故唱.....接受它....”
“故唱啊,哼哼哼哼.....干嘛这么抗拒呢?有光的地方,注定有暗,我只是觉得你只有正面,十分可怜,所以才将你拉入了恶渊,别....别抗拒它,你不觉得这很美吗?这会是你的标志,艺术啊,矛盾的艺术!”
无数个夜晚,叹川故唱都被噩梦惊醒,那张面孔,那个疯癫的男人,如漫漫黑夜后的天宇,压得他喘息不得。他是天,亲手缔造出来的怪物,在遇到天之前,他是享誉盛名的“走行圣者”,他为无数受苦之人送去了“祝福”,亲手抹灭或超度了无数罪孽,他本该以功德圆满,行就大天使之身而羽化升天,他值得这个荣耀和结局。
可天,却觉得他单一的善,失去了矛盾的美感,人,或所有生灵,其实都是处在数不清的矛盾平衡之间,一个人心中有善,那就一定会存在恶,而且善表现得越多,恶就越掩藏不住,一旦有了机会发泄,便如决口之堤,一发不可收拾。
天,等待了很久,都没有等来叹川故唱的一丝恶念,他觉得叹川故唱的善面过于神圣,且长久不衰,那么其隐匿在背后的恶,也一定达到了无法预估的地步。就像一个善良一生的人,在某一场阴谋中看清了时局,或是被抛弃,或是被欺骗,只一个瞬间,一个大善之人,能变成大奸大恶之辈。
天想要看看,走行圣者反转了善恶后,会变成什么样子,当极致的善转为极致的恶,那是一场华丽的盛宴。
为了做到这一点,天精心布局了一场场的妙剧,用苦难之游人,引圣者生怜,使苦人得势而奸佞,令圣者生疑;用动情之女子,引圣者生爱,使女子大爱后背叛,令圣者生恨;用共死之亲朋,引圣者生义,使亲朋得利而背叛,引圣者生妒。疑入心、恨入骨,妒发身,由此,恶受引而生、而出、而绽。
只需一点点恶念,圣光之祝福,便成了诅咒。一旦转变,无可逆转,叹川故唱一度从大天使之荣耀,堕落成了阴渊之逆鬼。
他挣扎过,失败了无数次,他无法将恶彻底从身体祛除,矛盾本该就存在,按天的话来讲,之前的圣者,才是不完美的,现在善的极致,恶的也极致,艺术在这一刻才真正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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