胎变化人。
雷霆震怒驱宿业,孽缘未尽起妄心。
阴曹发兵来剿灭,秦广转轮有饬令。
人生舞台未亮相,枉来一遭又返程。
算命先生刚刚唱完,那胡琴上的一根弦“嘣”的一下断了,琴音戛然而止。只见算命先生额上冒出一排冷汗,站起来,摸着放在一边的拐杖就要走。刘工匠问:怎么不说清楚就走?他说:我已经在唱词里说过了,让我走吧,我也不收你一两银子。
算命先生认为胡琴断了弦是不吉之兆。说着,他就已经出了堂屋门。竹园里仍隐隐约约传来乌鸦凄厉的叫声。
刘工匠没有追赶他,竟忆起昨夜的梦境,希望那不是真的,但又十分后怕。果然在当天晚上亥时,男婴浑身发烧,撕心裂肺地啼哭。刘工匠到山外请来郎中,已是子时,男婴浑身打颤、抽筋,哭不出声来了。郎中拼命掐他的人中、山根,留下一道道红印子,但不济事。
刘工匠夫妇看着自己的宝贝儿子缓缓地落了气,他们相互撕扯着其尸体呼天抢地,跺足捶胸,边哭边诉些伤心话,什么老天对他家不公,不知盼了多久,才盼生一个男婴,却让他歪了(即夭折)……当晚山外的村民也闻讯赶来,找几块板子,钉了个木盒子,将男婴的尸体装入后封住盖子,抬到后山挖个坑草草掩埋了。
失去了儿子,刘工匠好不忧伤。他一夜睡不着,凌晨就起床出门到山坡上游魂样地走动。太阳出来了,虽然光泽艳丽,但是映照他忧郁的脸色却显得非常难看。
一丛丛齐腰身的苞茅开出了白花,他感觉这是一种哀伤的颜色,正衬着他的心绪,很烦。他走过去发泄样地使劲拔起一束白花扔在草丛中,忽然又想起了什么。对了,是想起了女婴,那个平安的女婴也是自己的孩子,妻子以前已经生下了6个女孩,现在这个不该生下的女孩却生下了,对于这个家庭来说,显得多余;需要的是一个男孩,为什么生下的男孩就那么昙花一现地消失了呢?
他百思不得其解,甚至责怪这落入眼帘的不吉利的白花。这会儿,金红的阳光仿佛把他的感觉涂红了,也把满山的苞茅盛放的白花涂红了。他忽然又有了一点欣喜,红,是一种吉祥的颜色,他要记住它,怎样记住?他思虑一番,终于想到他家的女婴尚未取名字,就让女婴叫红,红什么?他拍一拍硕大的脑袋。
这白花被金红的阳光染红了,如火如荼,女婴的名字就叫红荼吧!他叫出声来,草丛中飞出一只他叫不出名来的花翅膀小鸟,音符般融入空旷的山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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