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雷父赶到县妇幼保健院,已做人流的雷卉正躺在住院部第13号病房,雷母坐在旁边,抬头看见他就问,你怎么来了?雷父反问,我能不来么?他走到病榻边,雷卉瞟了他一眼,又侧过脸,微合眼睑,装睡似的不理睬他。
雷父在家里责备她的话已形成她心中的块垒,一时难以消解。这时,雷母轻声对雷父说,快回去,到学校给雷卉请几天病假,不要说这种事,扯个谎,只说她患了重感在住院。雷父蹙眉,犯难地反问,这事瞒得住吗?村里人都知道,传到学校很容易。有没有必要到学校请假?
雷母还是有主张,说你总得给学校一个交代,这几天孩子不能上学,出了院她还可以上学,到时候也好说。
这个病房像一个教室,虽然宽敞,但是放置多张病床,也显得拥塞。眼下只有三张病床躺着病人,雷父毕竟是异性,他进来了,像制造了一种压力,那些女性病人把该露出的部分都用被子盖住。雷父似乎意识到,他扬起脸批着手在病房里踯躅片刻,向雷母使个眼色算是打了招呼就出门离开。
常言道:好事不出门,恶事传千里。雷卉打胎的事不胫而走,先是在村里传得沸沸扬扬,继而传入花旗学校。学校校长和老师大都不相信,只有教过雷卉发现雷卉近来有些异常的老师感到有这种可能。那天到雷姓村庄家访的刘老师碰见和事佬,和事佬把这事说了半天。
刘老师印象很深,还说,针对雷猛的流氓行为,可以告发,为什么不告?和事佬低声回答,告什么状?雷卉是自愿的。刘老师比划着手势讲,雷卉不是成年人,还是可以把雷猛告发。和事佬神秘地一笑,说她自家人不告,谁吃多了,撑不过揽这档破事呢?
刘老师回到学校,到雷卉班上看,她的座位空着,感觉和事佬说的话越发可信了。
这天上午,雷父到学校来给雷卉请假,说雷卉病了,在住院,要几天才能上学。雷父没有说雷卉的那种事,只说她病了,也不说病的原因,班主任乃至校长看着他都不好细问。
学校校务会作为一个议题讨论过这件事,有种意向,要是雷父把女儿的事挑明,学校可以出面为雷卉说话,直到公安机关把雷猛作为歹徒法办。可雷父给女儿请了病假就匆匆离开了学校,老师都感觉这个家长窝囊,望着他远去的背影,想起雷卉的事,他们的心情都很沉重。
不久,雷卉又上学了,但班上的学生都用怪异的眼光看着她,她感到很不自在。她的座位在教室的第七排,那次吐一口唾沫,有唾沫星子喷到前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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