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去他身上的灰尘,并跟他脱去衣服,又搀扶着他到铺上躺下,并将被褥盖在他身上。龅牙不满地把被褥掀开,让他凉着。
这是晚秋时节,天气寒冷,邰砺石已经着凉感冒了,他正在呻L,还不时咳嗽一声,吐出一口带血丝的酽痰,本来就讨厌他、欺负他的龅牙用剔牙竹签朝他的脖子重锥一下,邰砺石痛得发出尖利的叫声。另两个狱友看在眼里,过意不去,都相继劝龅牙:拐子,就饶了他吧,他是个病号。
好吧!看在两位弟兄的面子上,姑且饶了你。但你必须少咳,免得影响老子睡觉。龅牙说这话时,还捏着拳头,仿佛随时都想揍他。但咳嗽是制止不住的,每当咽喉一阵痒痛就要发作时,邰砺石就抓一把被褥蒙住嘴,咳嗽起来,声音被控制,只自己吃亏,对别人没有多大的影响。
第二天早晨,炊事员送来早点,还是从铁门下方的洞口塞进来,其他人都接过了,只是邰砺石没有接,他躺在铺上正在发高烧,一个狱友待他接过早点,对炊事员说:邰砺石病了。
一会儿,铁门开了,进来的狱医一摸他的额头说:赶快输液。他让门外值勤的一位民警,拿来输液架,给他吊葡萄糖。吊了一上午,仍没有退烧。用体温计一量,42℃。狱医建议拘留所派车送他到县医院急诊。诊了两天,烧才退下来。他离释放只有3天了,拘留所决定提前放他回去,可是他的病还没有痊愈,烧是退下来了,腰部的肿块没有消,医生作过检查,里面在溃烂,要动手术,需要大笔医疗费,如果不治,影响肾功能,将有生命危险。但拘留所给邰砺石治病已花费近千元,叫来他父亲,要求支付这笔医疗费。父亲说没有钱,很无奈的样子,他看儿子已瘦成皮包骨,用乞求的口气说:你们放了他吧,我家里没钱支付,你们可以把我关起来,我愿意替儿子受刑。拘留所民警一干人见这位面容憔悴的老头确实很无奈,便依了他的,让他领回儿子,儿子哪能行走?他约几个亲邻借一副担架,将邰砺石抬回家养病。这个时候邰砺石已是浑身浮肿,无钱请医生,便找村里一个老郞中看病,老郎中说太严重了,腰内受了重挫,已在溃烂,需要动手术,我只能治一些跌打损伤方面的病,这个病没有办法,你们家另请高明吧!
由于没钱医治,到第4天晚上,邰砺石已是水米不进,样子木然,身上又烧得滚烫,而且胡言乱语。守候在旁边的袁芸与儿子对不上话,儿子也已经烧迷糊了。她哭了一阵,忽然抬头对邰大兴说:孩子他爸,北边窑坡凼村有个姓胡的神汉,你请他来看看,孩子准是犯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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