担心,便从卧室出来,急步赶到寺院西边看,果然那条菜花蛇仍蜷伏在草坪上,草坪已经发黄了,就像黄昏的天色。
癸姑仔细瞧那菜花蛇,仿佛要对它说什么?但什么也没有说,她想:要是菜花蛇是人,她会劝其回家暖和暖和。可它偏偏是异类,没法沟通。她同情它,跑回卧室拿出自己的一件旧衣赶来放在菜花蛇旁边。
她想:只要菜花蛇钻进去了,就可以御寒。菜花蛇的身子似乎冻僵了,只是脑袋动了一下,那双眼睛盯着癸姑看,好像认识她。菜花蛇不再一伸一缩地弄着蛇信子,好像怕吓着了她。当然菜花蛇已经没精打采了。
这鬼天气,癸姑骂了一句,和菜花蛇对视着,她告诉它,我在安匣子,要是掴住了老鼠,一定送来给你充饥。菜花蛇不懂癸姑的话,但它仿佛理会了她的好意,它蜷缩的身子动了一下,但并没有钻进身边那件旧衣,一点也没有,是因为受冻而没有力气挪动身子,还是不了解那件旧衣的御寒作用?癸姑虽然怜惜它,毕竟胆小,未敢拿起那件旧衣盖在它身上。
这时,雪霰子还在下,几乎下白了地面。雪霰子落在菜花蛇纷披的鳞甲上没有融化,看上去寒光闪闪,俨然菜花蛇身上长出了一层新鳞片。
夜半时分,在卧室睡得迷迷糊糊的癸姑,突然被铁器“哗啦”的撞击声惊醒,这是什么声音,她还没有反映过来。房子里一片漆黑,她看见窗口暗淡的光泽,忽然明白,便翻身坐起,下了铺沿,趿着鞋,摸起火柴擦亮一根点燃蜡烛,她伏下身子朝铺底下瞧,好家伙,那只匣子夹住了一只硕大的老鼠,它的身子还在挣扎,尾巴还在微微摆动。
菜花蛇有美食了。癸姑心里念叨着,仍盯着那该死的老鼠看,片刻它的身子就不动弹了,它死了。癸姑没有直接伸手去取那只夹住了老鼠的匣子,而是从铺底下退出来,从门旮旯拿一根撑衣服的叉子,再伏下身子,将铺底下那只夹住了老鼠的匣子拨出来。
老鼠被夹的部位是连着脖子的脑袋,都夹扁了,沁出殷红的血,头上的两只眼睛黑米粒样地从眼眶里鼓出来,一副死不瞑目的惨相。
次日凌晨,寺院司钟的和尚尚未打钟,癸姑就出了卧室,她倒拎着那只已经僵硬变形的老鼠尸体的尾巴,绕过寺院前门,踏着洒满了薄薄的一层雪粉的地面,一阵小跑来到兀立着参天古柏的同样盖着一层雪粉的草坪,目光四处打量,却不见那条菜花蛇。
忽然她发现一条雪链,盘桓着的雪链银光闪闪,仔细看时,不是雪链,是那条浑身裹满雪粉的菜花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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