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海禅很失望。
怎么能是熟人呢!
从天而降的青袍飞扬,随手把没啥热乎气的大红狐狸丢在地上。
那双刀眼中掩盖不住遗憾之色,这一趟去伏龙山没碰到硬茬子,还指望能在黑河县松松筋骨。
“宁……师傅!”
黎远吼完那一嗓子,刚觉得身心舒畅,眨眼就看到宁海禅凭空出现。
他心脏猛地紧缩,气血逆流,险些一口气没接上,当场栽倒过去。
武行与匠行一样重视传承,争抢徒弟乃是大忌。
所以黎远才在见识过白启奇高的打铁天分后,马不停蹄直奔通文馆。
若不跟刀兄通个气,万一惹恼宁海禅,哪怕被打个半死,也很难喊出“冤枉”二字。
毕竟算自己理亏!
“老黎啊,好多年不见,嗓门还这么大,真是老当益壮。”
宁海禅抬起下巴,算打了声招呼,顺手夺过老刀手中的热茶壶,仰头灌了两口。
后者呵呵笑道:
“少爷,我还以为你得年后开春才回来哩。”
以老刀对宁海禅的了解,只要出门离家百里,这位主儿就不怎么看路了,突出一个信马由缰,散漫随意。
与其说是迷路,更像懒得认道儿。
“老天爷终于开眼,把一头黑河县的小妖送到面前,省得我在外转悠。”
宁海禅挑了一张圆凳大喇喇坐下,眸光扫过前院的白启,眼中露出几分满意:
“功夫没落下,气血满溢,筋肉充实,像個样子。”
白启上前两步,躬身回道:
“都是师傅教得好。”
宁海禅坦然受之:
“的确如此,早跟秋长天那厮讲过一万遍,我宁海禅教徒弟的本事,不比拳脚差多少,他硬是不服气。”
老刀嘴角抽动,自家少爷的脸皮一如既往厚如城墙。
天底下哪有甩几本武功秘笈就万事大吉的良师。
幸亏小七爷悟性卓绝,否则又要像他大师兄阿成那样,每天枯坐抓耳挠腮,只为读懂功法内容。
“老黎,你想收阿七当徒弟?”
宁海禅得意片刻,切回正题。
他这人生性儒雅随和,最不喜欢打打杀杀。
当然了,前提是没犯自己的忌讳。
“七郎乃通文馆的亲传,我不敢相争,只是希望他能跟我学艺,把火窑的手艺传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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