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数最众乃奴户,其次才是贱户与役户。
七八成的底下六户供养那一撮三籍,数百年来皆是这般。
“老何,我与你一见如故,我跟虾头、阿蟹也是至亲手足。
姓冯的,一次得罪我两位兄弟,这口气如何忍得了。”
白启站起身,何敬丰也赶忙跟着起身:
“我当年大病,阿蟹让虾头捎带两袋大豆和几個鸡蛋,都是他一点点省出来的好东西。”
何敬丰听得汗流浃背,他知道这位白兄素有着义薄云天,急公好义的名声。
此前为一碗米便把几个泼皮料理,眼下……
“咱们黑水河上的打渔人,想着熬出头、有出息,为的便是不受欺负。”
白启按住何敬丰的肩膀,手掌微微用力:
“老何,谁驳你的脸面,我必定帮帮场子!现在,我昔日的兄弟要被发卖,又岂能袖手旁观!”
话已说到这份上,何敬丰无奈一笑,不再劝阻。
只希望白兄晓得利害,略施惩戒就行了,给冯少陵留一条命。
否则,接连死了两个十三行长房,纵然那些当家做主的大老爷属乌龟,也该坐不住了。
大族培养核心子弟不容易,皆是真金白银砸下去喂出来的“好苗子”。
死一个,都是数万两银子打水漂。
“丁家的人在哪里?”
“内城西北角的校场口。”
白启大步跨出正厅,他正愁没有由头,让那帮隐于暗处的刺客相信,自个儿主动脱离宁海禅坐镇的黑河县。
“且,演一出“为手足,白七爷大闹冯家行;丧胆魄,人牙子夜逃怒云江”的好戏,叫他们瞧瞧。”
……
……
校场口,曾是操练阅兵的一块地方,后来日益荒废,变成贩卖杂物、小食摊档,以及杂耍卖艺的热闹广场。
今日熙熙攘攘,围出一大圈,往常只有税吏下乡征丁征税,清点各家各户人头,才能出现这种情况。
十几条气质精悍,身强力壮的健仆维持秩序,拦住外面拥挤的浪潮。
中间则是一排排跪着的男女,年纪都很不算很大,从十三四岁到二十五六出头,头上插着草标,像出栏的牲口,等待着主顾挑选。
“冯公子,这些奴仆皆是极好的货色,若非我家中遭难,难以支撑门户,万万不可能拿出来发卖,您好生看看。”
说话的是个眼袋很重,脚步虚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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