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要论起来,我这应该也算被授箓吧?”
白启不由想到驻于心神的那道墨箓,以及他所诵念的十六字——
发生道业,从凡入圣,自始及终,然后登真。
“眼睛一睁一闭,便就来到这方天地,也不晓得哪家做的引渡业务,如此粗暴简单,连个提示框选择‘是’或‘否’的机会都没有。”
白启思绪发散,暗暗腹诽,浩瀚心海翻起细微涟漪:
“倘若真有苍天授箓,不晓得我这一箓,该是哪位天老爷所授?”
他内视己身,那道宛若天幕铺张,弥盖四方的墨箓笼罩心神,其上烙印两株参天巨树,一正一反,枝繁叶茂,各自悬挂熠熠生辉的金色种子,好似孕育成完满果实。
诸般技艺则如星点,载沉载浮,若隐若现,充满玄奥的神秘意味。
“多想无益。欲要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广,等自个儿啥时候站到顶点,便能看清楚了。”
白启按下杂念,开始梳理从清风道童那里听来的消息。
原阳观的道官冲虚子,居然慧眼识珠相中自己与阿弟?
打算一并收入道院,做个生员?
“真是转运了,进一趟义海郡,还能被道官瞧上。可惜……今时不同往日。”
白启屈起手指,无意识地轻轻叩击,那双眉毛渐渐拧紧。
倘若早個半年,这种前程似锦的好出路摆在面前,他二话不说就给道官老爷跪下磕头,说出那句“公若不弃,愿拜为师”!
但现在却要仔细思忖,考虑周全。
原因无他。
他已不再是光脚走路的白阿七,除开黑河县的鱼档生意需要兼顾,手底下养着一大帮人,同时还得尊重宁海禅的意见。
擅自做主入原阳观的大门,到时候师父嘴上不说,心里想必很难痛快。
身为通文馆亲传,于情于理,哪能随随便便拜进道院,给龙庭当牛做马争取考个编制。
目光太短浅了。
况且,那块挂在正厅的金字黑匾,以及历代祖师的衣钵,还得靠自己承接传续。
“阿弟修道资质出众,且跟五百里山道的柳神娘娘认过干亲,足见非凡。
将他送进道院,届时授过童子箓,再晋升当个青箓道官,也算光宗耀祖,对得起白家的列祖列宗。”
白启琢磨着,黑河县世代务农的老白家,倘若能出一个道院生员,简直是祖坟冒青烟。
至于自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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