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自今日起,苏六还是自尽谢罪吧,只有苏文能活下来。”
“谢陛下隆恩!”
苏文身子一颤,当即又重重的磕了个响头,而后直起身来猛然将右手小指塞入口中,伴随着脸上浮现出的决绝与狠厉,心头一横用力咬了下去!
鲜血自嘴角溢出,钻心的疼痛令其浑身颤抖,他却硬是一声痛叫都没发出来。
再将那截混杂着血污的断指吐在手中,苏文伏身双手承着,咬着牙闷声说道:
“奴婢愿断指代首,自今日起世上再无苏六,只有一个忠心陛下的苏文!”
“先去太医署止血包扎吧,若是你这手留下病根,今后可就不能替朕守印尚书了。”
看面前这血腥的场面,刘彻却也只是微微蹙眉,轻轻摆了摆手。
“陛下赐奴婢新生,奴婢感激涕零,今后唯有肝脑涂地,以偿圣恩!”
苏文再次叩首,抬起头来时已是老泪纵横。
他这是真哭了。
一方面是吓得,一方面却也是真的心怀感激。
他太了解刘彻是什么人了,似他这般朝秦暮楚的近侍,能够活下来已经是绝无仅有的万幸,如今只自断一指,那绝对是刘彻特别开恩,与特赦无异。
最重要的是,发生了这档子事,刘彻竟还打算用他守印尚书,依旧将他视作最亲近的人。
这番信任与重用,更是绝无仅有的厚待,他如何能够不心怀感激?
士为知己者死,吾其报智氏之雠矣?
哪怕苏文心中始终带有私念,但现在就是让他将命交给刘彻,他也没有丝毫怨言!
自清凉殿出来。
断指处传来的钻心疼痛依旧令他的右手不住颤抖,然而刚才发生的事,却令他无瑕将心思放在断指上。
尽管不知羽檄中的内容,但他还是敏锐的觉察到了刘彻那令人不寒而栗的变化。
现在他已经渡过了最危险的时刻。
而刘据却才正式进入了最危险的境地……
不管究竟发生了什么,刘彻都已对刘据产生了真正的芥蒂,仅是命“苏六”自尽,便已经足以说明问题。
相比较而言,刘彻此前砸案几摔坐席反倒说明他并未真正介怀。
自三年前,刘据忽然发生变化以来,刘彻时常变得情绪化,也总是在许多事情上对刘据高高举起轻轻放下,就像一个外厉内荏的慈父……
经历过多次这样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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