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
刘据先是点了点头,却又摇了摇头,不置可否的道,
“父皇此前遣张骞凿空西域,此后不断派使者出使,又命人开辟西南,常驻滇国探寻身毒,足见父皇六合同风、宇宙齐贯之眼界与抱负。”
“为了打通河西走廊,也为了消除匈奴隐患,父皇此前多次发动对匈奴的战争。”
“为此国库内帑消耗巨大,百姓徭役繁重,父皇不得已实施了被人置喙‘与民争利’的许多举措以维持战争,因此还在坊间穷兵黩武的名声……”
听到这里,刘彻的眉头终于又皱了起来,目光中浮现出一丝不悦。
这个逆子老毛病不会又犯了吧?
果然这忤逆的恶习就像怀孕,就算装得了一时,也断然装不了一世……
哪知刘据忽然话锋一转,继续说道:
“儿臣起初也不理解,如今终于有所醒悟,这不过因为世人皆醉,唯父皇独醒罢了。”
“父皇怎会是穷兵黩武的暴君,父皇才是贯彻仁道的仁君,自始至终以仁为本,以义治之。”
“战有三仁:”
“杀人而安人,杀之可也。”
“攻其国,爱其民,攻之可也。”
“以战止战,战之可也。”
“匈奴多年屡犯大汉边境,致使边境百姓民不聊生,父皇被迫战之,是以战止战,此一仁也。”
“羌人首领与匈奴勾结,危及河西走廊,父皇被迫战之,止杀首领顽徒,其余归降羌人皆迁入内地妥善安置,既安汉民,又安羌民,是杀人而安人,此二仁也。”
“此前卫满朝鲜欺压小国,阻止小国与大汉通商朝贡,断了小国生计,父皇被迫发兵卫满朝鲜,韩将军遵循皇命,虽攻下王俭城,但未伤及当地百姓,还特许以工代赈接济百姓,正是攻其国爱其民,此三仁也。”
“我大汉虽善战,但儿臣回顾以往所有的战事得出一个结论。”
“父皇非好战主战,皆是被迫战之。”
“而就算要战,父皇也始终以仁为本,如何便成了穷兵黩武的暴君?”
“世人不知其中利害,竟如此误解父皇,当真愚蠢至极!”
“儿臣请封敦煌王,以列候之残躯镇守国门,也是为了真正理解父皇。”
“儿臣以为,唯有真正直面战争,才可理解战争,才会敬畏战争,方才能够看见父皇所看,理解父皇所想,读懂父皇的仁德,明白父皇为何能够无往而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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