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口中就像是坠着一块巨石,压力之大,让他都难以喘息。
以德报怨,这是何等仁义。
他封家祖辈做的那些事,就算一死也难以洗刷。
说到这,封思北猛地抬起头,目光落在陈玉楼、鹧鸪哨以及杨方三人身上,只可惜白半拉兄弟没有跟来,不然作为发丘一脉后人,他理应也要向他赔罪。
“封某残躯苟延至今,只是想着铲除封师古这桩祸害,如今尸仙已死,我封思北再无半点遗憾。”
“这一身性命,诸位想要,尽可拿去。”
“这番话封某绝不是摇尾乞怜,而是发自内心,无以为报,只求一死!”
封思北神色平静,只剩下一抹看穿生死的淡然。
这一日他早就想过了。
眼下唯一的担心,也不过是他一人性命,无法抵销封家与四派之间的累累血债。
“道长……言重了!”
看到这一幕,鹧鸪哨师兄弟目光沉沉,杨方则是明显有些手足无措。
陈玉楼暗暗叹了口气,主动站了出来。
关于此事,他其实已经提及过无数次,毕竟他能代表的也只是自己,所以,最初打算下地仙村时,他就旁敲侧击过。
和他预料的相差无几。
无论搬山还是摸金,其实对那桩往事,已经没有太深的执念。
摸金发丘,师徒传承,卸岭力士,说到底不过是一伙绿林山匪呼啸聚义,唯一以本家族人传承的搬山道人,与封家之间并无血仇。
封师古给朱元璋上的密令中,也只说不要在帝陵随葬丹珠之物,自然就不会引来搬山道人窥探。
而搬山历代,身形缥缈,往来于深山密林当中。
独行隐世,不说朝廷,就是与江湖人都几乎从不接触。
不然到了鹧鸪哨这一代,与陈家合作,往前个百十年,他都要被族人视为大逆不道之举。
“你非封家先辈,我们也不是当日四派中人。”
“何况,当日在天师洞就已经说好,何必还要再提?”
陈玉楼托住他的手腕,将他从地上扶了起来,看着他的目光里透着几分无奈。
“可是……”
封思北眉心一颤。
他还想要说些什么,却被陈玉楼直接打断。
“旧事不必重提,再说,今日斩尸仙,新仇旧恨,不是一笔勾销了么?”
封师古作为明代存活至今的妖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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