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亦儒缓缓看着她,像小时候那样,捏了捏她的脸蛋。
“钰儿,南赵灭亡以后,我无数次幻想过于你的重逢,小时候的你光彩夺目,随意站在那里就能夺走所有人的目光,你的眼角眉梢是旁人没有的自信与沉静,那时候我就在想,若是我能变得像你一样出色该有多好呢。”
赵亦钰抿了抿唇瓣,她自小性子如此,可是赵亦儒不同,赵亦儒并没有什么野心,仁慈得连个蚂蚁也不肯踩死,那时父皇说哥哥一定会是一代明君,而她也是这么认为的。
只听赵亦儒又道:“你很少笑,笑起来也不怎么发自内心,但是我很喜欢看你笑,因为你只要笑一笑,那些烦恼似乎都能消散。南赵灭亡了,我流落到北岭,为了复国不断努力着,我知道你也与我一样努力着,只是这生活如莲子般痛苦,烦恼如潮水般汹涌。以前的我太幼稚了,这个世间永远不会像我希望的那样运作。”
赵亦钰低头不语,她知道这些都是赵亦儒的心里话,她知道,她与他的兄妹缘分在这一世的这个时刻,可能就要终止。想到这里,她不觉眼眶又红了起来,忙就垂了羽睫,轻巧掩饰了过去。
“既然如此,那我仍是想不忘初心,依照本心而活,钰儿你会支持我的对吗?虽然这个世间不是你想笑就能笑,想哭就能哭的,但是能看见你找到愿意永远对你好的人,我真的很高兴。”
他轻轻握住赵亦钰的手,如今他的手已经被赵亦钰的手还要白,整个人的面容也苍白如纸,没有一丝血色。
“钰儿,以后你要走的道路无论是满布荆棘,还是康庄明途,我都会化成风雨默默地陪着你,你无须惊慌,你可以从容地、轻松地、明白地、自由地走过去,按照你自己的想法活下去!”
这就是他想告诉她的话,现在的他只想看见她幸福,其他的东西……不关键了。
赵亦钰将头埋得极低,鸡啄米似的点着,她不敢抬头,只要一抬头,哥哥就能看见她面上的泪痕,哥哥一直在努力地笑着,给两人最后的分别留下快乐。所以她也不能煞风景,她也要笑着,用哥哥所见不多的、她发自内心的笑容笑着。
她偷偷擦了擦眼角,抬起头来,对上赵亦儒的眸光,红唇轻轻扬了起来,绽放盈盈笑意。
赵亦儒也扬唇轻笑,是释怀,是祝福,是解脱。
“钰儿,你该回去了。”他的声音淡淡的,如一缕轻烟。
赵亦钰知道他不想让他看见他虚弱的样子,不想给离别添上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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