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然南山,闲闲然林后风。
仅是些许朔风吹抚未能聚拢诸天寒气,倒是沁入肺腑,寒凉意浅,反倒使周身万千毛孔都活络起来,隆冬光景下,人间难得觅见这般好地界。
三两孩童呼朋引伴玩雪搓球,时常还要惹得几条老到秃毛的老犬相随,倒是热闹喧嚣至极,哪有什么半点暮气冬时的景象,既不曾有人需迎风冒雪才赚得些许碎银过冬,更无需瑟瑟发抖外出做甚营生,好在岁末时节替妻儿老小战战兢兢购置些新衣新物。
岁末风来八方寒彻,而雄城其中无需奔波衣食,人皆弄闲。
身在此城中者大多要将眼下人间雄城国度拿来,逐个同此城比对,方才发觉似乎整座天下,好像都不曾存留有这般闲适恬静的好去处,于是纷纷欢欣难耐,终于是搁置下往常时惴惴不安的心思,安然过活,倒比原本奔波于生计时,性情更为平稳热络,街坊邻里时时走动,而欢言笑语,多年不曾断绝。
既无需勾心斗角出人头地,更无需操劳辛勤,琥珀茶汤青玉酒,连炊烟模样都是笔直如杆,既无低声谄媚战战兢兢,也无惴惴难安奔走如风。
老头适才用过晌饭,就随手取来件袄子歪歪斜斜搭到肩头,虽说是腿脚不灵便,仍是相当倔强地拎起茶炉,另一只手拎起炉钩,步步谨慎走到院内,才发觉虽是飘了一夜雪,院里齐整砖石道,竟仍是干干净净,并无一丝凝雪成冰,咧开已然不剩两枚牙的嘴,欢欢喜喜排下三枚茶盏,双手不停煮茶,愣是忙出一脑瓜热汗。
老头宾朋不少,尽管是相比于周遭街坊邻里脾气古怪了些,讲究多了些,不过孤身一人,家门前总也算不上门可罗雀孤清寂静,每日有个三五好友登门,不见得是什么稀罕事。也得亏是在这座城中,但凡换成寻常市坊居所,八成是没这份殊遇,孤苦伶仃大抵才是常态。
“还得是你老头煮茶有能耐,城里头算是无人能及,有这份口福的,怕是也不多。”
分明来人同老头相熟,因此连敲门这道礼数都一并省了去,大大方方由柴门处走入庭院,一屁股坐下,全然不在意这位臭脾气的主儿恼火与否。
“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你老龟儿忙活得要命,真要是这般客套,那我这茶汤可没你这尊大客金贵,煮茶一道高手如云,能品出些异处的,那是难找。”老头破天荒没骂上两句,反而是相当平静,琥珀色通透茶汤裹携热气,湍流似汇入盏中,巡城点兵,枯枝似手腕力道却是极足,稳稳当当大开大合,不过旋即又是没好气骂道,“老龟好生没礼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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