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丑陋文士此刻正站在山崖边上吹风,润玉手掌中仍旧盘着几块龟甲。龟甲占卜,乃是上古传承至今的方法,绵延无数岁月,曾有书卷记载:灵龟文五色,似玉似金,背阴向阳,上隆象天,下平法地。实际上大多修行中人,乃至文人道门的人们,手头都具有些趋利避害占卜福祸的本领,可惜岁月流逝,上古时候神妙的阴阳法门,经过长久战乱与变革,并非所剩无几,但也遗失大半,如今全然不可比拟古籍孤本中当年卜卦之盛况。
李登风将龟甲攥在掌心,默默推演,不由得眉头皱起。老蛇断然不可抵抗那树梨花中附带的奇毒,哪怕修为再延伸两段,过念三走灵犀,亦不能相抗,天晓得这仙家宗门从何处寻觅来的如此恶毒的树植。但此刻老蛇的命数,俨然尚有一丝生机,而这生机落处,恰巧就在那位平平无奇的佩剑少年身上。
“怪哉,照理说观他行走之时尤有气喘,并没踏入那条通天御道,王崆鼎非常人,以他的膂力和血海中趟路的能耐,对付这个尚未出茅庐的少年,最不济也不该输啊。”中年文人皱眉不语,把手中龟甲摆在眼前,就像将这几块盘得如玉的宝贝疙瘩从山巅扔下一样,然而龟甲未落,整整齐齐悬停在虚空之中。
王崆鼎力气奇大,不然先前也不会像扔簸箕似的把石墩甩出一丈开外,刀刀稳健势大力猛,令少年甚是狼狈,不得不说如今的云仲,对于这种莽撞的打法,根本是猛虎吞天无从下口,先前毕竟都是与师父练招对剑,颇以技巧见长,吴霜并未以力压他,一招一式在于精妙,但此番境地,那汉子刀法扎实得骇人,毫无赘余的花架式,且力气胜过他太多,所以当下战局,可以说实在是狼狈无比。若说汉子心中也有惊讶,这位看似年纪轻轻的少年,剑意相当轻灵,虽然落于下风,但走剑章法摆明是有高人指点,虽然勉力支撑,但先前确实是错估了少年斤两。
少年一剑直奔大汉面门,眨眼而至,汉子举刀相迎却扑了个空,少年将手腕抖动,撤剑再刺,如同银蛇吐信,汉子招式用老,此时断然无法再伸刀去挡,索性将刀画成大圆,挥摆成一面刀幕阻挡少年刺剑,兵刃磕开,少年执剑右臂,不停颤抖。此前山路中强行收招损脉伤筋,数个时辰断不可恢复如常,加之大汉力道沉重,几十招过去,右臂知觉已经失去大半,再这般下去,恐难以支撑再久时间,可老蛇的情况更加不妙,鳞片开落间渗出无数红艳血浆,几乎把青色蛇躯镀成朱红色,翻滚的动静渐渐微弱,照这架势,离身陨只差一步之遥。
“老丈,走,找我师父!这里我拦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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