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座游舫浩荡而出,于燎河逆流而上,激起无数江水,叫灯笼烛火映照得微微泛红,犹如万花托底,煞是昳丽。
“燎河不愧为颐章境内数一数二的宽急江河,我所见游舫之中,这艘虽然并非宽敞无比。可仔细回想起来,船夫人数极多,即便如此这游舫行进依旧艰难,江流之速,当真甚为湍急。”公子食罢梅脯,起身走向船头,见潮水奔腾浩荡,随后便感慨出言。
仆从自然好生侍奉,生怕公子有甚闪失,皆从后方走出环绕公子左右,唯恐游舫遇流颠簸,将其晃下船去。
王姓公子摆手,颇不耐烦道:“我还不至于这般疲软,难不成颠簸几下,还能从船头跌入江中不成?若真如此谨小慎微,还出门作甚。”
说话间,公子扶住面前扶栏,继续道,“主薄大人可曾听闻个说法。说是借燎河与画檐山两处天险,可保颐章西北无忧,只守东门即可抵御外敌。”
当下正忐忑不已的主薄闻言,心中却重重呼出一口气来:高门公子的心思最难揣度,倘若出言令人摸不清头脑,那才是极为骇人。主薄自问,自己腹中这点墨水算计,纵死也猜不透这位大公子心中所想,估摸着言语不当丢了官职,还仍旧不知自己是哪句话有了遗漏。
故而王公子问出这句话,主薄才有了两三分应对的可能。毕竟在此做官多年,山川地势,燎河走向,他这主薄还算得上有几分应对自如的本事,于是沉声答道,“公子所言极是,单单一座画檐山之险峻,已然是猿猴愁攀,常人更是无有半点翻山的可能,更何况大军来犯,更是无法从画檐山一并进我颐章国境。再说燎河水急,若要顺流而下,需得要无数坚固船只,这么一来,恐怕就要耗费一年半载的时日,早就延误了时机。”
王公子诧异地看了一眼老主薄,觉得有些惊奇,含笑开口道,“没想到主薄大人,对此处了解的确颇深,就连战时的韬略都已心中有数,难得。”
“可我以为先前那句话,纯粹是纸上谈兵,毫无依据可言。”王公子双肘撑住扶栏,俯身端详着滚滚江水,眼中具是壮阔。
“先说燎河这一重天险,虽说百里之遥水流湍急,着实是兵家行军线路最为忌讳的所在。不过主薄大人莫要忘了,此水走向乃是自北向南,倘若敌国翻越画檐山,我颐章引军来援,正如我等现如今逆流而上。兵贵神速,可到头来反而是我等处于不利。至于坚船艋舺,大军过山,还会缺失不成?这绵延无数里的渔村之中,总也能找出不少吧。”
说罢公子拍拍侧身立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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