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未免太过可惜。”当家的自嘲一笑,看看悬在天上那弯勾月,面皮之上极为落寞。
“到时那云小子与小唐都是拍拍屁股走人,这商队上下反倒有些无趣喽。”
唐不枫自打同云仲交好,脾气虽说仍是差劲,可待人接物时候,的确沾染了些云仲的稳当持重,后者则是打唐不枫那儿借了不少活泛劲头儿,时常同商队中人耍作一团,令商队上下添了许多鲜灵气儿。
老三斤自然想得开,“天下哪有连年不散的夜宴,这片儿巍巍江湖,总归还是要交给这群年轻人。看他们从江水当中跃上龙门,在咱们沉底儿当泥沙的江水外头打个朵儿,溅起无数水花,来日同人吹嘘,面儿上也是有光。”
当家的先一步踏上车厢,悠悠说道:“看样儿我在漠城捡回来了一条命,你在漠城撇开了不少心气儿,归根结底,咱俩都赚得了个盆满钵满,这趟当真是白捡了不少好处。在咱们沉底儿当泥沙的江水外头打个朵儿,真妙,可咱们也不全是一事无成,这泥沙越攒越多,往后江潮又能矮到哪儿去,只能是一浪高过一浪。”
老三斤破天荒挑了挑拇指,呲牙笑语,“奶奶的,这么一说,咱俩凑起来,也能顶个圣人。”
“屁,分明能顶俩圣人。”当家的将茶盏往边上一搁,分明是夜里头滴酒未进,可偏偏无端有些醉意。
微然醉意里,一骑踏花而来。
云仲睡了一宿好觉。
起因便是昨儿个秋湖在腹部捣鼓得生疼,实在没剩下丁点余力行气,待到那阵令他弯起腰背的痛楚过去,便直接拄着长剑跑回车厢当中歇息,一觉直睡到天光大亮。
“醒了嘿,瞅瞅你这邋遢模样儿,脑袋上打绺也不晓得好生打理一番,照这样儿下去,恐怕等到你讨媳妇儿,我儿子都要出门走江湖了。”懒散声音一响,车厢当中的布帘儿便撩开来,明朗天光刺得少年眼前生疼,于是云仲看也不看,朝着说话声方向便是一掌。
“一路担惊受怕,好容易到了地儿,让我睡会懒觉能憋死你不成?后头还有两瓮朔暑酒,喝去喝去。”少年百八十个不耐烦,翻个身将脑袋埋在厚衣当中,又要沉沉睡去。
“甭喝喽,喝了你一路酒,怪不好意思的。”唐不枫挑了个地儿坐下,缓缓说道。
云仲这回可真是睡不成了。
自从兄弟俩在齐陵打了一回架,唐不枫可从来没客气过,即便是云仲有时打趣向他讨酒钱,这位浪荡刀客也从未有半点面皮薄下来的迹象,可今日却是无端说起这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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