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容有些模糊,此刻却是瞧得分明;而后者也是偷眼观瞧对面那位少年,面容当中流露出一抹释然。
夏景奕眉峰亦是紧锁,倒并不全是因那位白衣少年较他还年少数载,而是在月色明朗之下,红衣少年瞥见自家师父倒背在身后的左手掌心,有晶莹之物。故而这位少年回头,怒视一眼朝远处瑟缩而去的柳叶帮众,却是并未出言。
眼见得这位宗师无端放低姿态,云仲反倒是不知该如何是好,那位客卿也是不急,静静等待答复,两方一时有些僵持不下。
土楼三层门一开,走出位披着外衣的书生。
“既然二位要走,师弟就莫要强留了,山高路远,想来日后也有把酒言欢之日,夜里天凉,在下就不送了。”
中年客卿作揖告退,携自家徒弟径直下楼,再未往土楼之中看去一眼。
“这位少侠,还要多谢今日救命之恩。”待到那师徒二人下楼半晌,那位韦坛主才战战兢兢凑到云仲身前,对少年抱拳行礼道,神色极为恭敬,丝毫也未有傍晚时分那豪横劲头,就差屈膝叩首未做。
“出门在外救人一命,当然是好事。”云仲朗声一笑,“心念动时随手为之罢了,又算不上什么恩情。”
汉子连忙又是躬身行礼,小心翼翼陪笑道,“先前咱认错了人,险些惹恼了少侠,却不曾想今儿个我柳叶帮十来位兄弟,都是叫少侠出手救下,实在叫我韦煊惭愧至极。如若少侠不嫌弃,明儿个歇息足了,请少侠与师兄一并到我柳叶帮小坐,就权当我韦煊给二位赔礼答谢了。”
云仲意味深长的瞧了瞧这位看似忠厚的巨汉,笑道,“那还要看我家师兄的意思,依我看,几位惊魂未定,不如先行回房歇息,待到明儿个再说不迟。”
说罢也不管那汉子如何回应,少年便转身下楼,不再搭茬。
韦煊瞧着少年头也不回离去,心中暗暗一叹。他的确有些私心,久在帮中,察言观色审时度势的能耐,他韦煊可不比旁人差上分毫:方才少年与宗师过招,双方并未分出个上下乘,再者那客卿出言收手之时,并非是云仲应茬,而是那位从对面三层走出的书生泰然应对,可见二人之中,那位宗师更为忌惮那位书生。
再说凭这少年岁数,剑术便能同宗师过招,二人的师父,想必在江湖中颇负盛名。若将这两位大爷请进帮中小坐,将这消息放与白鸿帮,只怕往后数月,白鸿帮再同柳叶帮争夺生意时,定是要收敛不少。
对于如今有些势弱的柳叶帮而言,无疑是大功一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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