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峪山,亦为蒙昧中人。目不识丁,又何从知晓仙家宗门的节度礼法,即便吴霜出山时候送与他一本旧书,上头也只记叙了些许修行法门,仙宗门楣里头的种种规矩,一概全无。
故而在赵梓阳以为,拜入吴霜门下,师父叫他学甚,他便学甚,谨从师命即可,哪里想到后者竟是同他询问,究竟欲学何等本事,一时间实在难以决断,便如二更天未曾醒盹的老窗禽一般,呆愣在原处。
吴霜不满,揶揄道,“敢情你小子就没什么想学的?你大师兄阵法,二师兄奇门之术,可都有为师的功劳在里头,以为师的本事,要领你入门,还不是手到擒来,愣着作甚。”
“师父这可就是错怪弟子了,”听吴霜这么一提,赵梓阳立马回神,讪笑回道,“非是弟子没什么想学的本事,而是眼下想不到究竟要学什么,原本以为此事乃是师父决断,这才慌忙之间失神片刻。”
闻言吴霜直瞪眼,没好气道,“还真要让你家师父事事躬亲不成?想学什么,当然是要随心意而定,倘若是我硬塞给你一杆长枪或是刀剑一柄,若来日始终提不起修行的心思,不就反倒成了为师耽搁了你修行进境。罢了罢了,指望你今儿琢磨出想学什么,怕是已然有些误时,本来今日入这练功场,便是为让你两人认认路,一日之间赌斗两回,大抵也是浑身疲态横生,不如暂且歇息一晚,等到想通了,想明白了,再来寻我就是。”
说话之间吴霜又是挥挥掌,于是山风雀啼,又入二人耳畔,自个儿则是先行往正殿方向而去,临行还不忘知会二徒一声,“今儿个饭食乃是老大操持,你俩逛荡一阵,甭忘了到正殿门外正对的斋堂用饭,一来尝尝手艺,二来正好帮分分碗筷端端碟盘,也好让两位师兄歇息一阵。”
师父已然离去,云仲便寻了处地界,随手拽起一株草,吸吸草茎当中丝缕清甜味,对一旁仍旧拧眉苦想的赵梓阳道,“三师兄,当真不晓得自己欲要学什么手段?”
赵梓阳摇头,就地矮身盘坐于地,同样也揪起一撮草来,挑捡多时,这才缓缓搁在口中咀嚼,慢吞出言,“不晓得。这天地间的种种事,往日时候,与我而言,像是一张数载未经换洗的旧窗纱,难免浑浑噩噩,或是终日无趣,如今豁然开朗眼前通明,反而有些不敢进步徐行,唯恐一步选错,步步为错。”
“你呢?”眼见得云晕金辉,远山余黛,赵梓阳也是有些困倦,故而以单臂撑首,歪歪斜斜卧于青石场中,颇有兴趣问道,“师弟又怎能于这般年纪,想出自个儿的好恶究竟为何,实在是叫我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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