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漠城阮家家主这份情意之重,足可见日月,不知你该如何还。”话到此处,沈界语气,已然是奇重,连带着面色都跟着阴沉下来。
外头风擎瀚海层沙。
土墙下的年轻刀客,将头低了又低,像极了只浑身带血,将死未死的土鸡。
“秋白本来便不喜欢我,她方才说,不愿嫁,其实也对。我一个江湖中的微卑小刀客,浑身上下值钱的物件,唯有这把刀,一来不富裕,二来身世不显赫,更没什么仙家能耐,修行几月,还没看到二境到底长什么模样。”
刀客说话极慢,丝毫不像平日里浪荡轻佻的唐疯子,就这么松松垮垮坐在地上,垂头丧气。
“秋白本来是漠城里高门家主,仅仅一件珍奇把件,就能卖上千百两银子,更别说修行一途天资上好,哪能是我这个落魄江湖人能高攀的?从古到今,嫁娶一向讲究个门当户对,原本我只当是俗人言,可跟秋白一路而行,的确觉得有道理。”
“我能送与她的,无非是些浅薄的江湖规矩,江湖经验,除此之外,再无他物。”
刀客捏住破碎衣角,低声喃喃说道,“秋白遇上胜景,总是时常吟上两句千古流传的妙语诗文,可我只能在一旁问问,媳妇儿冷不,要不多添一件衣裳。”
“别说沈兄你念过圣贤书,就算是我这没念过两年书的,都觉得煞风景。”
刀客搂住那柄紫鞘长刀,眉眼寂寥,再者浑身血水滴落,面色越发蜡黄。
“我从小练刀,爹死后,束缚住我的只有终日劈刀千下,要是她当真想嫁与我,后半辈子,我宁可舍了这柄刀,以她为束;可眼下是这般她不愿嫁的情景,你说这人情,我拿什么还。”
沈界什么话也没说,只是慢吞吞走到那落魄人的眼前,单手提起后者衣襟。
可即便是此刻用出的力道奇大,沈界面皮却还是平和,甚至有些笑意,“唐不枫,你当真以为,凭你带阮家主闯江湖的微末恩情,就能换来阮家主不惜自行废去修为,换你脱身离去?”
刀客被沈界提起,狠狠摁在土墙上头,土石飞溅,可眼神却比方才生动许多。
“有些话说得再真,也不可信,有些话讲得再虚,也不一定就是假,既然你愿娶,何须在意她愿不愿嫁?喜欢别人又不犯法度,摆出这么一副哭丧面皮,有屁的用处?”
清秀后生将刀客缓缓放下,将一枚丹药塞到刀客口中,拍了拍后者肩膀,语气又改为和煦,“女子面皮薄,她要是不喜欢你,又怎么会愿跟你出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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