乃是军中的法子,将缸瓮埋入土里,而后附身听取周遭动静,若是耳力极好的军卒,相隔十里亦能闻听马蹄翻动与步卒踏地声响,如今被镖局一众借来探听风声,甚是合适。
“这耕牛肉当真是极老,咱在北边逍遥的时候本要随手牵来,那老货还偏偏要舍命护着,叫我一脚踢得背过气去,估摸着是去了半条命,哪成想这肉柴得咯嘴,晦气。”不远处有人叫嚷,将一截吃剩残骨甩到地上,响动沉闷。
旋即便有人接话骂道,“知足吧,下手不知轻重,怨得了谁去?原本弟兄在临近北境的地界过得滋润,偏偏不知收敛,割去几十口人的脑袋,竟是叫那群刁民撇家舍业举族搬离,咱弟兄们便只得跑到此处打秋风,还不都赖你们?”
“几个乡野村民,杀便杀了,不打紧,实在若是闲得紧,大不了咱越过盘马岭,往西郡里快活,听说那绍乌古镇也是富裕得紧,倘若杀到镇中,不比在这苦苦蹲守过往镖队强?”那人并无顾忌,丝毫未曾在意。
不消韩江陵抬眼去看,便能觉查出一旁的许磐周身震颤不已,浑身怒气涌入头顶,满脸杀意。
“许老哥且先收收怒气,以我等几人,即便是冲杀出去,也难报此仇,不如再等一阵,另做打算。”几人中大概唯有韩江陵清楚许磐底细,故而自然知晓,为何凭后者的过人心性,依旧按捺不住胸中火气。
许磐本就是绍乌镇人士,只可惜双亲于疫病之中早早过世,只留许磐与一位大兄两人相依为命,待到许磐及冠,后者听闻临近北境地界耕地广阔,便将亲眷迁去;而许磐年少习武,更是时常在镖局外转悠,得了当年在任总镖头的一套滚刀法,便留在绍乌镖局。若非是性情言语颇有些不讨喜,更不愿拉帮结派,以许磐的身手功夫,虽然逊于楚筠,但总能捞来个镖头当当。
听闻韩江陵此话,许磐握刀双手才略微松弛下来,但神色依旧是暴怒。自家大兄与侄儿,恐怕亦是被劫掠欺凌多年,才不得已弃去耕田屋舍,转而逃回绍乌,虽说两人皆未曾同他谈及此事,不过仅是数年光景,自家大兄双鬓,已是尽数染霜,分明才过不惑的年纪,单瞧面相背影,竟是与花甲老叟无异。
而正是这等节骨眼上,异变骤起,兴许是雾中鸟雀低飞,惊了镖队马匹,一头至雄壮的马儿猛力掀起车帐,直冲坡下而来,绕是有两三位眼疾手快的镖师匆忙上前拽车,亦是顶不住这股巨力,虎口险些崩裂,却依旧止不住连马带车直冲山下。
“各位,兴许这便是天意。”韩江陵听闻身后车马奔腾,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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