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其中道理,柴九卿也是知晓,故而招招手,令那位已然吓得通体筛糠的侍女上前几步,温言道:“既是性命无忧,何不谢过叶门主,再者有客往府上,茶水怎能怠慢。”
侍女惊魂未定,闻言连忙朝那位发丝尽白的男子行礼,颤声道谢,旋即又冲柴九卿略微行礼,自行前去后堂备茶。
“本官与叶门主所谈,皆为要事,莫要肆意口舌,此事唯三人知晓即可,无需传扬。”
侍女正步步往后堂而去,闻言浑身略微一颤,转身行礼答唱喏,而后才缓步离去。“茶水且免。”
叶翟再出言时,杀气骤然散去,香炉长烟已然复直,碳火平淡。
“那位女子之事,我已查清大半,虽说略有出入,但总归大致相同,叶门主若是有心听上几句,不妨略收胸胆怒气,”柴九卿不慌不忙,抢先一步开口,由打案中摸出枚书信,缓缓展开,似笑非笑道,“毕竟修行事难,休要坏了道行。”
叶翟微微一笑,将长剑悬在腰间,两手摊开,“郡守大员果真是位聪明人,大抵便有恃无恐,才出此计,再凭此物堵住我这落魄人之口,这可比操持军甲借势压人,要高明太多。”
柴九卿笑意不减,“同明白人打交道,当然不可含糊,白葫门脸面,叫我这微末小官借去,当然要数倍偿还,才算是通晓礼数。”
雨势越大,先前半空当中雨水还是寻常无二,落地化冰,此番却颇有两分急迫,还不等落地,已然化为坚冰,粒粒分明,敲打屋舍瓦片。原本已然覆住层轻冰的灯笼,被纷飞冰粒叩破,零零散散,乱红遍地,不知如何收拾。
青瓦时断,滑落地上,一时不知是雨是瓦,颇难分辨。
仍旧是郡守府,原本雨落声响静谧,如今却是嘈切杂乱,窗棂外玉碎声此起彼伏。
短短一封信,从头到尾不过百来字迹。
绕是声声慢念,亦难越盏茶功夫。
信中言说那女子曾走东诸岛,似乎是为求枚物件,传闻说是锋锐如天上刀剑落,无物不断,但到头来仍是一无所获。有人曾在凤游郡外山岭当中瞧见这女子泣不成声,悲叹不已,而后驾云头回转。
身旁小童不曾跟随的时节,凤游郡内外皆有人曾瞧见踪迹,神情凄迷,悲恸竟不加掩。昔年西郡当中有位老者,于市井当中见过这位女子,好心问询女子所求何物,女子言说只求心安,敢问何处可买,老者不明所以,摇头言说不得心安,便自然买不得心安。女子失魂落魄,骤然身形消逝,惊得那老者险些背过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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