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飞雪,有人纵马仗刀,跃过已然结成厚重冰层的溪涧,挽弓搭箭躺倒于鞍桥处,猛然射落身后一位紧追不舍的贼寇。此人挽弓法子相当古怪,右手先行由背后箭袋当中抽出三四枚箭羽,夹于指缝,而后接连拽弓,声声弦响,身后追寇应声而落,射艺十足高明。
“看来这唐少侠,说他是刀客,还真是有些委屈了,原本不显山露水,竟是还藏有如此一手箭术,倒是在下小觑了。”不远处山坡之上,沈界挑眉赞叹,瞧远处十余追赶贼寇,接二连三坠下鞍桥,如今仅剩余个三五人,调转马头离去,却是被唐不枫追到近前,抬手落刀砍翻,又将尸首中所嵌雕翎拔下,这才懒懒散散摧马而来。
“依沈兄来看,这瞧来并无丁点侠士派头的唐不枫,如何就能有如此一手精妙刀法,更兼箭术亦有好多层楼那么高,人一日时辰相同,怎能练到如此境界?”一旁骑大黄胭脂马匹的女子,已然束起发丝,梳理为男子模样,怔怔瞧着那丝毫不讲究的少年,将箭头上头血水蹭到靴底处,极慵懒打个哈欠。
沈界收起那卷已然皆尽吃透的书卷,摇头叹息,“阮家主有所不知,家主常年身在漠城当中,虽说算不得养尊处优,但起码无需时时惦念保住自个儿性命,而江湖中人却是不同,何况这唐少侠幼时便已孤身,身前无人,身后无山,如若是练刀练箭有半点松懈,指不定下回再遇上敌手,便要被人斩去脑袋。”
“饱足狼犬逮兔,总是极难,是因自个儿并无性命之忧,而兔鹿这等受捕之物,往往可逃出生天,皆因珍命。”
阮秋白思索一阵,若有所悟,不过旋即诧异看过沈界两眼,倒是并不曾急于开口问询。
“书卷当中学得来的本事,其实寥寥无几,不过许多事道理相通,仔细琢磨上一阵,也就不难察觉其解,阮家主其实腹中文墨亦是不少,但还未到在下这般年纪,难以触类旁通。”
分明是有些傲气的话语,可由打沈界口中说出,听来如何都很是有些理所应当。
“二境成了。”唐不枫还未至二人近前,便是呲牙咧嘴笑道,“方才弯弓搭箭时节突觉心念通达,加之这几月之间勤恳修行,触及二境门槛,如今箭势一起,浑浑大河,皆往东流。”
说罢周身当真是腾起微末紫气,掌中无刀,而刀光初现,流转周身上下,但依旧不曾成型。
但阮秋白并未有欢愉之色,张张唇齿,旋即再度紧抿,目光亦是错向别处,口不由心道来,“恭喜唐少侠,入境几月之间便可踏入二境,实在是天资高妙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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