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尔贪些微末银钱也不重要,但账面如此假,甚至瞧来根本未曾用多少心思,就很重要。”
“西郡有养隼者,常常耗费数年功夫才能将鸟隼养熟,听己号令,虽说到底是鸟隼猛禽,时常会不由自主外出捕杀些鼠兔,耐不住心头躁动,但这无伤大雅,真正令豢养鹰隼者恼火的,是不听号令,轻视自家主子。”
这番话说得云淡风轻,可落在人耳之中,分明极重。
“其实如若是旁人,本就不该讲如此多,查出错漏,即刻送去总舵,此事便全然与我无关,省得耗费许多心思,但既然是遇事只懂得凭自己色相抹平,且连账面都不晓得如何去做的孟亭主,在下愿意洗耳恭听这账面的蹊跷之处,至于愿不愿说出口来,全凭孟亭主心思。”
近乎从始至终,云仲都不曾变过颜色,从容自若,却是令一旁女子面色变了又变。
而最是令孟熙荻后怕之处在于,眼前白衣少年方才所说,无需细细想来,便知晓的确是如此。泊鱼帮近些年来,手段光正,一来是因站稳脚跟,况且立身天子脚下,二来是无数生意尽是步入正途,与寻常江湖帮派迥异,但要是这张寻常宣纸当真送去总舵,这兰袖亭亭主头衔看来颇重,其实到头来也不过是个红尘女子,如何惩罚,皆在旁人一念。
一炷香时辰过后,孟熙荻终究是将衣衫穿戴齐整,轻施粉黛,恭敬行个万福,缓缓落座。
少年笑意也略微真切了些,抱拳拱手。
“此番才算是正经见过,在下云仲,客居京城。”
“兰袖亭,孟熙荻。”女子亦是颔首行礼,旋即略微招手,唤来一位身着绿裙的少女,后者不敢进前,只怯生生望过少年一眼,旋即便是深深行礼,立于孟熙荻身侧,不敢出一言。
“云舵主可知,想在兰袖亭赎身,需花费多少银两。”依旧是孟熙荻犹豫片刻,轻声问询。
少年摇头。
一载之间沉浸于重塑经络,余下时日喝酒练剑,再加之替铁中塘处理杂事,比对账目,倒是并不曾过多了解京城中事,又何况是青楼这等风月场,虽说大体知晓些,不过依旧是门外汉。
“除却极少几位只操琴弄瑟的清倌儿,这亭中女子皆有卖身契,却不归小女子管辖,而是归在泊鱼帮,如要赎身,所需银钱,即便是红极一时的青楼女子,耗费数十年光景,也难赚足,粗略算将下来,到不惑之年人老珠黄的时节,能赚足十之一二者都是甚少。”
“但即便如此,泊鱼帮对我等这些风尘女子,已然算是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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