悻低下头去,长叹一声。
“在下记得药铺门前曾有条黄犬,此番出外,老掌柜没一块带出城来?”
“那老狗早已无多少日子可活,跟随老夫近乎二十载,也该到寿终正寝的岁数了,既是外出,何苦又要折腾,倒不如留在城中,替老夫守着那家已然闭门的药铺,风烛残年,权止于此,也算不曾枉费。”
刹那之间,云仲突觉错愕,好像老者口中所说的黄犬,并非是黄犬,而是指已然无多少寿数的自己,于是又是沉默下来,再难接话。孙掌柜平日的性情便是骂架功夫奇好,尤其滔滔不绝,噎人本事最长,如今虽是不曾骂起,可仍旧是叫少年无从开口。
待到云仲两人走回车帐之中的时节,那位时常被叫做小铜球的孩童方才醒转,但也并未在意其他,而是自行走下车帐,朝周遭朱红古木望去,走到树根地界,轻手轻脚剥出几枚枯死树皮,搁在掌心中起劲打量,却是眉头蹙起,许久也认不得这等躯体鲜红似血的古木,究竟是何种。韦沪舟最是闲暇,一路上都不曾远离车帐,眼下却是走到棵树前,马步压稳,将双拳猛然砸到树干之中,叶片扑簌簌落地,震得周遭风声响。
车帐之中的乔兰汀兰瞧见黑衣少年回返,面露喜色,但两两对望过一眼,到头来也未开口,抿紧唇齿,静静望向车帐之外的云仲,却是惹得孙掌柜频频挑眉,大抵也是揣测出两人心思,摇头笑笑,不去点破。
未曾停留过久,云仲起身离去,前去山巅找寻许久未归黄龙。
搁在以往,黄龙断然不会擅自离去,原本就是养精蓄锐,一路上都少有化为本形的时节,却不知为何今日临到山巅时自行离去,当然是惹得云仲狐疑,于是当下也闭口不提方才孙掌柜交代事,而是步步走山,四下观瞧,意图找寻着黄龙身形。
可赤土不知多少里,山峦遍布,绵延开去,更是有无数走势怪诞孤桀错落岩崖,欲要找寻一尾黄龙,谈何容易,饶是云仲目力相当高明,眼下亦是难以瞧个分明,只觉眼花缭乱,周遭景致愈是荒凉诡奇,且有赤沙浮动,飘飘摆摆,欲迷人眼。
断崖地界,有长风过崖。
云仲费去浑身力道,才是走到这处最高的断崖处,浑身已是见汗。当初跑山时节虽是劳累,可眼下旧伤未愈,再加之周遭狂风作祟,故而着实是一步一重关,耗费近乎一整时辰,才缓缓走到断崖处,拭去汗水极目远眺。
断崖对岸,依旧是一处断崖,崖下有尾黄龙,觉察到云仲目光,回头望过一眼,浑身层鳞剥落,血水当即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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