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当不厚道,将水囊扔到李扶安床榻侧处,安安稳稳拽过被褥钻到里头,也许是实在疲惫不堪,也许是当真被这身量够不着自个儿腰腹的道童吓住,李扶安不一会便鼾声如雷,仅剩仍旧盯住道童掌心没挪眼的赵梓阳,无论如何回想,都不晓得道门之中尚有这门神通。
药寮里道童扯起云仲两耳,打量过半晌,托腮琢磨,总觉得云仲如今已然到了应当醒来的时日,丹田经络已是休养妥当,且那等烟霞雾生的吓人景象,也随方才那阵棘手剑气消失殆尽,可偏偏无论如何折腾用药,云仲仍旧无半点动静,安安稳稳躺倒,气色竟也是许久不曾变过,瞧着比起赵梓阳李扶安两人还要强出许多。
“这小子可不是头一回大梦不醒,想当初尚在山上的时候也曾出过两回,但再问时,从来不曾说过大梦里头遇上过何等异象,后来干脆便不去多问,一来是我这小师弟扯谎时相当心虚,自然能瞧出端倪,二来若是逼得小师弟不得不扯谎,那这事即便是知晓,大概都未必能答疑解惑。”
赵梓阳摇头,瞧过云仲两眼,很是无可奈何。
“贫道倒听说过师父曾讲过,人世间大梦入道无小事,可说是一夜武夫入灵犀,可说是凡俗一瞬触玄界,可大可小,虽然听得不仔细,可大致也能猜出与入道脱不得干系,没准此番入道得了莫大好处,不然方才剑气,也不至于接得这般费劲。”道童坐在药寮窗边,两腿来回晃悠,有意无意看过眼云仲方才挥毫写就的一行歪歪扭扭字迹,难得感慨,“那剑气可不像是二境的剑气,师父当初说过,凡入剑道者根基愈牢,则剑气愈沉,但云兄剑气却是不同,分明是不曾走过剑气剑罡,悬空高楼,方才硬接之下,浑厚至极,当真觉得古怪。”
“我这位师弟,本来瞧着平平无奇很是寻常,但这些年下来,好像无论他做什么事都不见得奇怪,老成持重的暮气性情,却偏偏是遇生死事不平事,总要忍不得出手,反而比起那些外头自诩率性而为轻侠放荡的江湖人,城府还要浅两分。”
“这趟出南公山,从来就不觉得小师弟能如愿,可毕竟是做师兄的,又见不得终日受困于一处,这才不惜驾马驮着这小子在边关外冲杀了无数个来回,险些搭上仨人的性命,好歹从阎罗殿踏上人间路。”
“要是我这师弟半点好事也摊不上,上苍戳瞎两眼最好,反正留着也没什么用。”
道童随手将桌案上宣纸拿起,扫过两眼,又是放回原处,无端发笑。
宣纸上写的是,师兄可自去。
小界里云仲舒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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