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在昏暗当中,既无归鸟也无昏鸦,零星雪片散落开来,犹似狸猫探爪划窗棂,声响也浅,余音也轻,书生从床榻当中艰难撑起身来,整衣起身踱至不远处,请香过后,才是再度艰难坐下身去,顿觉通体上下无一处有温意,冷凉如霜,似坠窖里,咳声骤起之后便一时不得停顿,浑身起伏不停,到头已是连片。
屋舍甚小,但足安置有两三处铜炉,饶是如此书生依旧满面发青唇角惨白,刚要抬手研墨,打翻砚台,苦笑不迭。
门开时有女子走入屋中,手中尚托着碗滚沸汤药,一言不发放在桌案处,而后俯下身去将铜炉重新燃起,直到眼见窗棂外烟雾朦胧,才立到书生身前拾起砚台,磨墨之后无言退后两步。
书生很是惭愧,压下咳喘惨淡笑道,“催得紧,下次断然不会妄动病体,大元势未定,怎么都觉得无心安生。”
但话才出口,侍女打扮的女子当下便阴沉下面皮来,可依然不吐一字,冷冷望过书生两眼,而后收拾起笔墨纸砚,近乎是从书生手上强行夺过笔纸笔,而后端起汤药递到书生眼前,后者不愿去接,女子就始终端着滚沸的汤药,双手烫得血红,还是一声不吭要递到书生手中。
“你分明晓得这汤药无用,又是何必。”眼下书生全然瞧不出两军阵前纵横捭阖挥斥自如的景象,可话虽如此,仍是单手接过汤药,腾出冰凉左手握住女子双手,摩挲掌心,蹙眉道,“都已是快要出阁的年岁,怎的还要耍孩童脾气,病灶能否解去其实早已有定数,托燕老的修为才又苟活几载,早已知足,何苦还要求更多。你啊你,相识已久,倒还是与当年无多少差别,倔强丫头。”
可还有半点沙场当中兵锋所向无人能拦的架势?
“汤药不是给你喝的,是你替我喝。”
“自幼公子就是黄家的独子,贵不可言,我不过是位区区侍女,从来都是侍奉公子,怎敢有半字怨言,只是这药不是为公子治病,而是我为求一己心安,才有如此举动,顶撞了公子,还请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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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柱青烟缓缓盘旋到屋顶处,而后飞快散去,来人并未叩门,待到一步迈进屋的时节恰巧瞧见主仆两人,当下却是遮住两眼连连摆手,口中含糊????????????????说来罪过罪过撞破好事,您两位继续,在下去到屋外等候,可等过许久无人应声,来人又是鸡贼露出两眼偷着观瞧,见屋中二人并无其余动静,面皮霎时有些沮丧可惜,挑过张吱呀作响的旧椅径直坐下,手中提着半壶酒,相隔几步酒气尤重,连额角桃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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