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事一月不歇。
白楼州连同流州数座关口,虽皆有胥孟府调拨而来的军马困城,但阵仗分明是徒有惊雷过,而除开三两阵微风后,雨势并不大,反倒是天西城处已有足足月余未曾传来什么消息,一来无哨马送信,二来无鸟雀传书,白楼州与流州两地族老相商几度,犹豫再三,最终还是咬紧牙关从各地新调来数批人马,约有近万数,前去替天西关解围,即使解围不得,照旧能传回些许零星消息,从而知晓这座遭重兵围困已眼见近两月的城池,是否尚在流州手中。
一去如泥牛入海,再无消息,算时日人马已该到天西城前,如有探马回报,早该去而复返,然再度咬牙苦等三日,依旧无哨马回返,这座天西城似是遭人从流州以西生生使遮蔽,城中之人出不得,城外之人进不得,甚至有数次坐镇流州的几位族老都以为,天西城必是一座死城,恐怕各部铁骑已是凿开这座雄关,正长驱直入朝北而去。
花甲年岁的吴律已有多日食不下咽辗转反侧,即使多年未再遇战事,吴律亦是晓得胥孟府中有排兵布阵的大才,何况旁人立在上风,对于流姑白楼三州而言,仅能慎防而不可其起主动攻伐的念头,所以即使战事才烧到流州白楼州两地,????????????????吴律与其余几位族老就大致猜出,别地多半是佯攻,而天西城却必是强攻,然而依旧不敢涉险挪用别地城中守卒。
战事经年累月,正帐王庭疲敝不堪,流州白楼州如此多年积攒下的家底,眼见已是掏得亏空甚大,并非是在钱粮之上,而是在人手兵力上捉襟见肘,千金买命,阎王不允,何况三州地对上八九州地域,虽大元地广而人稀,兵源依旧不能与胥孟府相提并论。
故而这几日以来,身在流州族老府中的吴律连番动肝火,眼疾复发,哪怕使败火清目的茶汤药材灌得满腹,到夜深无人的时节依旧觉躁火攻心,难以安然睡去,一连多日如此,只得披起衣衫去到族老府外松林中坐起,指望借依旧清冷冰凉的长风清去内里火气。待到狼烟起,经年不归家,算到如今逾年的光景,吴律仅是在岁除时归家一趟,匆匆而去匆匆而归,至于余下心思全然不曾放在别处,光是用于批阅绘图推演敌势,就不晓得用去多少份松墨,老笔用秃数根,同其余几位族老同在此地,熬得险些油尽灯枯。
“下回夜幕再敢长吁短叹,你来这睡就是,切莫留在府中,冻死活该。”
吴律还未从方才怪诞荒唐的半梦半醒里脱身,身旁却是坐下位腰腹笔直,而鬓发尽白的老汉,全然瞧不出像是族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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