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做些什么。
说来也算是仁至义尽,毕竟这位病入膏肓的年轻人,能有这么个落脚住处,就已然算是韩江陵心善,倘若是再寻自个儿借取银钱,便就有些说不过去,况且谁人都非富贵之家,讨取银钱若当真能使人从困窘贫病脱身,倒还有些道理,但眼见将死之人,再去亏欠旁人一份钱财,放在何人眼中,皆是十亏无赚的买卖。
年轻人姓楚,可驾车老汉却姓陆。有时年轻人从医馆回返,韩江陵同这很是古怪的两人连同孩童一并用饭食的时节,总能从碗碟换位里。
窥探出陆老汉些许难以明言的期冀,言行举止小心翼翼,且总是要搜肠刮肚,在堪称贫瘠的腹内找寻出几句干瘪至极的阿谀话来,挑个不甚恰当的时节,递到韩江陵耳畔,只可惜就如同才踏入沣城时那般,时机也不是好时机,奉承话同样不见得高明妥当,反而总要使几人许久无话。
穷苦人家心思,总是小心翼翼束手束脚,就好似是韩江陵当年,仍不曾自立门户时那般,本就有亏心意,隔阂甚坚,又如何能觉得有半点自在,寄人篱下固然是要浑身不自在,但眼瞧近来陆老汉愁容愈多,就已然能知晓囊中银钱,已愈发羞涩,能经得住每日向医馆里送多久,恐怕已是写在脸上,何况是再添一笔外出寻地界下榻借住的银钱,于是老者亦有些不顾颜面,纵然是知晓韩江陵已是不可多见的好心人,依旧盼其能借与自个儿些许银两。
甚至连孩童都能瞧出些老汉的心思,可出乎韩江陵预料,这回孩童什么也没说,所以老者眼中期盼,也一日日黯淡下去。
前几日韩江陵旧疾又是来势汹汹,两眼不能视足有三日,四肢难以动弹有一日,两耳不能听闻响动两日,直到今日才是舒缓过来,便不再继续留到宅邸处偷闲,而是早早披衣出门,迎外头露水行至一处小楼外,掏出几枚铜钱,饮过两碗豆花,安安稳稳坐到原处等候。
到此时节,外丙城已然苏醒过来,有许多凭力道过活的赤膊之人,同样是坐到距韩江陵不远处,或是填填肚皮,或是已然开始饮早酒,但韩江陵却从来都是滴酒不沾,尤其是外出做营生的时节,更是不愿饮酒,不知是早年间瞧见过几回醉倒街巷醉汉的丑态,还是听腻了自家双亲因饮酒一事所生出的吵闹,饮罢一碗豆花,默默朝小楼里看去,直到小楼二层有香尘拂动,才是缓缓上前登楼,登时惹得身后许多壮汉讥讽谩骂。
许多外丙城中人都知晓小楼里住着位女子,亦知晓这女子来历甚大,大抵是同官衙里头的大人有莫大牵连,却不曾入谁人的家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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