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牙切齿走到头去,便是这人世间最大的道理,韩江陵是这般想的,同样是这般做的,既不曾觉得这道理有什么错处,亦不觉得如此行事,会愧对旁人或是愧对自己。
踏入布武茶楼时,天色愈发暗将下来,分明还未到正午时辰,城中天光已是收尽,过路时不少人家中有眼神不甚灵便的,都已是纷纷掌起灯来,南来北往讨生计之人,大都已是将蓑衣斗笠穿戴齐整,继续将脚步加快,指望着凭一时奔波,替家中再积攒上一日的吃穿用度,因此谁人都不愿掉以轻心,更不乐意在这等眼见急雨落地的时节,找寻落脚处暂且歇息一阵。
有中意饮茶者,有中意耍钱者,尚有余钱而贼心不改者,喜入青楼,但听雨者历来最少,其中原由,大抵是因听雨既是空耗时日,又不可打点权贵生意往来,既无人有此雅趣,行路匆匆,就当然不曾有几人乐意前去做此等费力不讨好的举动。
韩江陵撑伞踏入布武茶楼,不出所料,茶楼当中生意冷清至极,唯有两三桌来客,于寂静茶楼二层楼处划拳耍钱。
小二无精打采迎上前来,问过韩江陵有无马匹需地界安生,不过只略微打量过两眼,就知晓了个大概,于是言语再度怠慢了些,而待到韩江陵出言,要寻自家掌柜的时节,小二才是蹙眉打量过后者两眼,旋即才是匆匆离去,同自家掌柜报信。
“小哥瞧这连绵大雨,不妨登楼一叙,总归是我等几人耍银钱,倒也无趣,恰好难得有生人登门,同我等几人耍上两手,恰好打发这无趣时辰,眼瞅落雨在即,小耍两手,算是怡情。”二层路处有位汉子瞥见韩江陵踏入茶楼,同其余几人挑挑眉,旋即就朝楼下招呼,且是有意无意向韩江陵手脚处瞥去。
但未曾料到韩江陵并不曾推辞,而是将伞撂到茶楼门前,由怀中摸出些散碎银钱来,大大方方落座。
想当年教韩江陵拳掌的,乃是位面皮如同耄耋,而须发皆乌的古怪人,听闻旁人说,是从城外偷逃入城的武夫,年少时节因打抱不平,触过几回城中律法,才将此人逐出城外去,当中真真假假,究竟是触犯何等律法规矩,有何等冤屈缠身,则无一人能说出口来,仿佛是韩江陵无端得了这等本事,受这位老武夫高看两眼,就显得自家儿郎不如人,因此才是有如此多的流言蜚语,虽不曾落到韩江陵头上,却如何都不肯绕过那位老武夫。
其实如此多年过去,说到底来连韩江陵都不觉得此人有多高明,拳脚架势倒不差,但分明是有甚隐疾,当年韩江陵偷学拳脚时节,那老汉总是要翻过府邸墙头趁夜色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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