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成合兵一处,咬牙切齿骂道。
城主府中,道人垂手而立,很是不屑望着仍旧强撑身子,握住半截断刀的韩江陵,脸上戏谑意味,甚至都不愿加以遮掩。
武夫终归只是寻常武夫,且莫说这座城池以里,武夫仅仅是寻常习武之人,既不曾鱼跃龙门,又未曾有甚高深法门可悟,沙场冲阵倒有些模样,可惜如今走到自个儿眼前来的韩江陵,依然是不曾从迷惘里走到门外。
但公孙盘言语羞辱戏谑,就从未停过,眼前站着位精疲力竭的韩江陵,奋力凭断刀撑地,踉跄走上前来挥刀,道人却是连侧身都不愿,仅是肩头一崩,韩江陵身形就倒飞出数丈远近,砸到城主府拱柱处,需得艰难挣扎半晌,才可再度踉跄起身,跌跌撞撞,瘸着走上前来,再度吃过道人一招,周而复始,但每次都能站起身来。
“酆都城从来没有史官,更何况今日义军入城,我若不说,怕是直到义军覆灭的时节,你都难琢磨出其中的原由,”道人好整以暇,立身原地,似笑非笑朝不远处又挣扎起身的韩江陵开口,
“内甲首城底蕴,又岂能是仓促而成的流民义军所能撼动,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且总是有人生怕义军将一整座酆都城的权势握在手中,困兽之斗,可远比经年累月只见识过外丙城的卑贱人所想,来得势头更为凶狂,说到头来,你韩江陵不过是个险些就要遭赶出酆都城的落魄穷苦人,也想要学茶亭话本里那般,借势改命?”这次韩江陵终究不曾爬起,而是靠到拱柱根,龇牙咧嘴坐下,伸手摁过两回肋下,惨笑两声。
死牛鼻子出手,的确是重逾万钧,这几手掌法连韩江陵都不晓得何来的这般力道,遭硬生生折去十几根骨,如今站起身来所承之痛,当真是苦楚良多,哪怕是此生吃过许多苦的韩江陵,都有些难以为继。
偏偏道人似乎已是瞧出自己擒贼擒王的心思,更何况,好像即使是将这道人诛杀,掀翻整座城主府,战事也断然不会停息。
何谓沆瀣一气,大抵此间真意就是如此。连韩江陵自问,如若是艰难赢得这场战事,眼下舍命厮杀的义军,与义军日后子嗣,是否就断然不会再走到这条路上,依旧不曾得来个能足以自说的答案。
“从前我时常听,那座镇子里头有人说,学堂先生,总要对那些位生来聪慧的学子多有照顾,对时常前来奉上些薄礼的人家孩童,亦多添些心思,其实说得很对,但我那位先生不太一样,连远在北烟泽仍旧替人间拼杀的老爹,亦同旁人不太一样,上山之后,师父更是个怪人,各位师兄也同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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